窦姝的妈妈备了一桌席面,供李冉等人吃喝,又叫了两个女娘作陪,和窦姝一起在席间嬉笑,然而令李冉感到奇怪的是,窦姝很是放不开,张旭樘对他们的玩笑话也不接茬。
李冉琢磨了许久,忽然对张旭樘道:“二哥,是不是今上要重用你了?”
张旭樘对他的神来之言习以为常:“今上重用我掏沟渠呢。”
李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那你怎么和个圣人似的坐在这里,你看把姝姐儿吓得,难不成你要为你那位美人守身如玉?”
张旭樘立刻道:“我为狗守身如玉。”
听了这熟悉的言语,李冉意味深长一笑:“二哥,你身边那么多美人,还有岳家小娘子,我都没有指名道姓,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是狗?”
随后他做了个恍然大悟的神情:“看来二哥对这条狗当真是爱在心头啊。”
张旭樘翻了个白眼,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翻了个跟头,站起来:“我回家去,你们玩。”
李冉连忙领着人送出去,窦姝心有戚戚地看着窗外,窗外树影摇动,不见人影,不自觉又羞了个满脸通红。
宅门外,李冉看着宋绘月,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狗……二哥,你还真是为了……美人守身如玉啊。”
他又忍不住感慨:“美人不仅胆子大,将二哥咬来咬去,还很凶悍,管着二哥,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张旭樘一脚踩上马凳,回头对李冉道:“无福消受。”
李冉笑嘻嘻的,目送着张旭樘上了马车,再去看宋绘月,想对宋绘月打趣两句,见宋绘月黑黝黝的眼珠子望了过来,冷情冷意,心头不由打了个颤,等回过神来,宋绘月等人已经随着马车走了。
他喃喃自语:“无福消受,果然是无福消受啊。”
张旭樘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吩咐车夫赶快些,马车顿时加快速度,扬起一阵尘土,他再往后看,就见后头的人也随之加快了速度。
“二爷,去哪里?”小卫问道。
张旭樘一甩帘子,冷着脸:“还能去哪里,回家!”
他回家,宋绘月三人照旧蹲守在了张家门前,并且在这里大摆筵席,吃了一顿十分丰盛的晚饭。
张家众人全都震惊不已,陆陆续续从门缝里探出脑袋来看,而这三人也任由人看,全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
张瑞和张旭灵下值之后,也全都诧异。
张瑞不必亲自动手,只需用目光示意,张旭灵便预备着银子和一肚子好话,要请这三位好汉高抬贵手,离开此地。
宋绘月很识时务地点头:“张衙内还我护院,我这就走。”
张旭灵连忙说她找错了地方,并没有见过她的护院。
宋绘月有理有据的反驳:“当时我弟弟你们也说没见过,可也在你们府上啊。”
张旭灵无功而返,询问张瑞要不要去知府衙门找衙役,张瑞思索片刻,摇头道:“不必,这是小儿打架,咱们能容人,方能显出气度,若是不依不饶地驱赶,反倒让人诟病,就让这小娘子一直胡闹下去。”
在张家为宋绘月头疼之际,晋王才从今上的魔爪中逃出生天,得以出宫。
对今上的父爱,也深感无福消受。
今上登基至今,政绩用两个字可以形容:“昏庸。”
裴太后在时,他被严格教导,故而高高坐在龙椅上,百官们只觉得他小小年纪便如此沉着稳重,将来若是亲政,必是一位明君。
百官们因此对今上亲政多有帮助,结果裴太后一死,今上亲政才两年,前朝后宫就让张家把持住,中宫亡,晋王逐。
在如此头脑之下,今上在晋王面前的制衡之术以及父爱攻势,堪称是幼稚至极,令人发笑。
今上还不满足,又叫来通义郡王和东阳郡王,前来同爱。
两位郡王双双让今上爱的头昏脑涨,又不敢反抗,直挨到吃过晚饭,才得以离开。
今上在晋王也要离去之时,郑重地将禁军查出来的卷宗放回晋王手中,掏心掏肺道:“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天下是我们李家的天下,岂能将国库之门敞开,任由他人进出,明日上朝,你便揭发此事,朕会命你彻查此事,再让董童英配合你查账,提刑司配合你拿人,你来主审,把这桩贪蔽大案查个水落石出。”
他掏心掏肺的让晋王去当出头鸟,承受张派攻击器。
晋王接了卷宗,心想天底下老子躲在儿子后头的,恐怕也只有帝王家了吧。
“父亲圣明,此事利国利民,儿子会按旨查办,彻查盐税,将盐榷之贪腐弊病涤荡一清。”
今上听了晋王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忍不住教导他:“虽说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此举主要是为了剪一剪张家羽翼,给张家敲一敲钟,不过朕看这大半年来,张家收敛了许多,事情还是不能查的太过,需得留下几分颜面。”
晋王受教,退出大殿,走下高高石阶,一眼就看到了宫中绵延而起的灯火。
在这一片火光之中,他有虚幻之感,而这感觉是今上带给他的。
今上在他心里裂开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平庸的今上,目光短浅,而且自私自利。
另一部分是裴太后在今上身上留下来的不可磨灭的烙印,裴太后孜孜不倦的教导,让他知道皇帝应该怎么做。
于是今上所做的一切都充满矛盾,让人不适。
裴太后占据上风时,他会耍弄权术,虽然耍弄的不甚高明,时常令人发笑,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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