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樘一个眼神让张旭灵闭嘴,随后剜了管家一眼:“慌什么!阿爹在籍田,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必定有内侍来报,贵妃和陛下更不会不闻不问,都滚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管家战战兢兢应了,仔细一琢磨,确实是那么回事,外面传的乱七八糟,只说张相爷死了,怎么死的,死在哪里则是众说纷纭。
有说是晋王毒杀的,有说是发病死的,竟然还有人说是在耕田的时候牛发狂踩死的。
他听说的时候,也觉得匪夷所思,可是来不及细想,头脑已经被慌张和恐惧充满,再加上府里的夫人、太太全都来找他问话,他又忙着出去打听消息,一时就没想起来这些。
府上女眷更不用说,关心则乱,都慌了神,默默地先哭上了。
如今看来,倒是张旭樘脑子拎的清楚。
张旭樘领着张旭灵往里走,一面走一面对着大哥发出毛骨悚然的冷笑,笑的张旭灵大气不敢出,只小声道:“老二,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传出这等不吉利的谣言,我现在就派人去找阿爹。”
张旭樘从鼻孔里哼出两道冷气:“我已经派人去了,等你冷静下来,想起安排张家这些事,阿爹坟头都要长草了。”
他今天从遇到宋绘月开始,心气就不顺,再加上在琴心茶坊闹的这一出,更是脾气见长,对这位中庸的大哥极尽嘲讽之能,把张旭灵臊的面孔通红。
张旭灵干笑两声:“阿爹没事最好,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生事,目的又是什么?”
张旭樘见他无意识的正在往自己院子里,干脆也跟着他走,在路上把话说清楚,免得还要坐下一起喝茶。
“也许是有人暗中生事,也许就是个误会,只是既然闹的满城风雨,我们正好借此机会把手里的人理一理,你去看哪些小报按捺不住上蹿下跳,又有哪些驻京的师爷往外送了消息,不安分的,就都不用了。”
张旭灵老老实实点头,又冒出一点自己的想法:“那些小报也得给个教训。”
“不必,”张旭樘自有主张,“小报对于我们,可有可无,对晋王却是大有用处,这一次就把小报都送到陛下跟前去,陛下见自己的肱骨之臣受到如此对待,必定会龙威大怒,把所有小报都禁掉,禁掉好,既然我们闭嘴了,晋王自然也应该闭嘴。”
他把手拢到袖子里,忽然问起了别的:“茶坊里的人都办好了?”
张旭灵连忙点头:“都办好了,给了封口的银子,让他们闭嘴,绝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往外说。”
张旭樘这回停住脚步,认真而且好奇地打量着张旭灵,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他真不像是张家人,一派天真,又确实是张家人,只有张家人才会让人捧得这么高,捧出来一个毫无用处的善良废物。
张旭灵让他看的头皮发麻,既不敢说又不敢动,不自觉就学着那位民间圣手的样子摇摆起来。
而张旭樘对他已经失望到麻木,只回头吩咐老卫:“去查一查今天在场的衙役和大夫,都处理掉,不要留下痕迹。”
老卫应声而去,张旭灵张着嘴,露出了满脸的震惊:“老二,你不会是……”
那么多人,难道就因为看了张旭樘出丑,就要死?
还有那几个大夫,也都是奔着救命来的,怎么也想不到最后是自己没了性命。
张旭樘看着他的蠢相,冷笑道:“大哥,他日若是你丢了脸,我也会帮你处理。”
“不、不必。”张旭灵加快脚步,感觉十分不适,就好像张旭樘已经化身为毒蛇,把他的毒液四处释放,自己只是在一旁呆着,就受到了波及。
他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哭声,有小娘子的,还有他儿子的,儿子虽然月份不大,但是嗓门嘹亮,声如洪钟,哭的惊天动地。
听到这哭声,张旭灵就感觉自己重回了人间。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张旭樘要不要进去坐坐,但是很害怕听到肯定的回答,好在张旭樘对这小儿的聒噪十分厌恶,压根就没回答,转头就走。
张旭灵这才松了口气,走回自己院子里去。
而张旭樘一边逃离小小婴儿的哭声,一边吩咐张林:“去买点巴豆来,我泡水喝。”
他要彻底清洗自己的五脏六腑,把污秽之物从里到外涤荡干净。
他所受的罪过,宋绘月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恕罪,所以他不要她死,他要让她孤家寡人,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宋绘月出了茶坊,就回家沐浴更衣,之后坐着编篾,家里地方小,整棵的竹子放不下,都是在王府劈好后带回来的,饶是如此,也把院子占的满满当当。
林姨娘挎着篮子出门买菜:“大娘子,我还买点糍粑,回来您烤着吃。”
宋绘月点头:“行。”
林姨娘往外走,路过谭然的时候,走的更快,埋着头就跑。
她今天一大早摔了一跤,一摔摔到了谭然怀里,闹的大不好意思,只能见了谭然就躲。
宋绘月给宋太太劈了一把竹棍,在银霄背上拍了两下试了试:“怎么样?”
银霄仔细感受散开的竹片抽打在背上的疼痛程度:“好。”
宋绘月收回手,低声道:“阿娘叫我做,我不敢不做。”
银霄很愿意为宋绘月排忧解难:“晚上我再烧掉。”
“烧掉了我还得做,先放着。”宋绘月思来想去,认为自己最近乖的出奇,绝没有要挨打的地方。
然而她还没有想完,就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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