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麻烦二字,谢舟的耳朵软了下去,江贼们的耳朵立了起来。
他们也怕麻烦。
童鹏跃跃欲试,很乐意去无忧洞干上一票,把周科的牙齿全都拔光,最后丢给天心解气。
铁珍珊抬手去摸刀:“今天晚上干?”
宋绘月摆手:“太便宜他了,我有个办法,让他连这个年都过不好。”
随后她看向谢舟:“八哥……”
谢舟纠正她:“舟哥。”
“舟哥,”宋绘月从善如流的改了,“你的那份小报,就是一把利刃,明天你就不用写葛二蛋的事了,直接写周十万,我估计从明天开始,他家就要鸡犬不宁了。”
谢舟琢磨了一下,一拍巴掌:“妙!不过就怕写的太露骨,我这份小报会不保,张家管着小报呢。”
宋绘月笑道:“别怕,张家不知道在抽什么风,连李霖都不保,怎么会保周科。”
谢舟一想也是,当即就站了起来:“我这就回去写上个开篇,正好葛仁美求着我把他的事情遮掩过去,就用周科来遮掩。”
铁珍珊疑惑道:“大娘子,一张小报真的能扳倒周科?”
宋绘月笑道:“自然还少不了有心之人推波助澜,不过这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情了,想坐周科那个位子的人,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
天心沉声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宋绘月看了看天色,夜色已沉,她要回家了,“你要小心被灭口。”
天心点头:“我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宋绘月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四位当家,轻快道:“过年是件大事,四位当家的好好过个年,年过好了,自然是万事顺遂的。”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天心坐了片刻,忽然打开窗子。
一股冷风卷着暗夜扑了进来,乌黑的天空下,一切都显得黯淡无光,和这个世道一样,全都蒙着一层阴影。
他低头去看宋绘月,宋绘月刚从大门口走出来,银霄提着灯笼跟在一旁,她察觉到楼上动静,抬头看了一眼。
在灯火照耀下,她的脸是白的,显得眼睛黑而亮,脖子上围着一圈白毛围脖,披风系的严严实实,双手拢在袖子里,面无表情的往上看,让天心觉得她目光冷、心也冷。
看到是天心,宋绘月微微一笑,垂头迈步,走上曹门大街。
小小一盏灯笼照着三个人的身影,宋绘月走在中间,逐渐模糊。
杜澜跟在宋绘月身边:“大娘子,我还要不要盯着周科?”
宋绘月摇头:“不用,你也好好的过年吧,还有个事,你九哥给我拆了一幅字,你明天给我拿来。”
“好。”
送走杜澜,宋绘月领着银霄回到家里,门前还挂着灯笼,门半开着,一听到动静谭然就走了过来,将门打开。
他冻的直跺脚,见宋绘月进门,连忙去外面把灯笼取下,吹灭里面的蜡烛,又告诉银霄厨房里留了吃的,随后关上大门,缩回了倒座房中。
宋绘月照旧是先去看宋清辉,看完之后,一头钻进小杂房烤火,将两只手伸出来,在火盆上细细地烘着,她抬头看向银霄:“要是游松和你相扑,谁会赢?”
银霄在脑子里想了一圈:“我。”
宋绘月收回手,四下张望,银霄会意,将火箸递给她,她拿在手里,胡乱的丢进去两块银炭:“那改天一定要让他跟你扑一回,好好赢他一笔大的。”
银霄言简意赅的回答:“我一定赢。”
宋绘月听了这话,就高兴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蹲在自己跟前,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吃饭吧。”
她像是在摸自己养的小猫小狗,十分亲昵,又心无他念。
银霄听话的去了厨房端饭菜,宋绘月吃的不多,她的那一份饭菜往往也是落入了他的口中,端着饭菜,他坐在杂房门外的台阶上,大口的往肚子里填。
雪是说下就下,下的不大,雪片薄薄的,轻飘飘落在他身上,又落到地上,结成很轻很白的一层积雪。
杂房里的油灯还亮着,发出温暖的黄光,宋绘月专心致志地看她的话本,看的入神,正在和话本里的人一同愤怒。
银霄扒拉着饭,偶尔回头看上两眼,又扫一眼满天乱飞的雪片,心里既平静,又幸福。
只要能永远的跟随着他的大娘子,能坐在这样的地方安安稳稳吃上一口饭,他就心满意足。
第二天,谢舟果然说话算话,从小报上撤下了葛二蛋,转而换上了周十万的大名。
这一回的文章比起葛兄来少了几分猎奇,多了几分真实,引得众人翻尸倒骨的猜想,葛二蛋只风光了一天,就成了过气的人物,喜的葛仁美在家里烧高香,暗想谢舟果然说话算话。
烧香过后,他捧着小报看了片刻,忽然感觉不太对劲,这位周十万恐怕和他一样,也是有迹可循的人物。
这文章一开篇就杜撰了一个名叫言身寸的青年男子,从小励志扫平黑暗,还天下一片清白,这名男子十年寒窗,考取功名,在荆湖北路提刑司做提刑官。
一日审理卷宗时,他见到一份复审卷宗,乃是一名富商,私刻宝章,伪造犀象引,让仓司当场拿下,人证物证俱在,由知府判了死罪,全家连坐。
卷宗看起来毫无破绽,笔者甚至贴心的将卷宗贴在了小报之后,以供人查看。
但是这位言提刑官却目光如炬,看出这卷宗有些不对劲,最大的不对劲就是这位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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