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宋清辉确切的消息,宋太太整个人都轻快不少。
宋绘月轻声道:“阿娘,我们回京都去,往后就呆在京都,离清辉也近一点。”
宋太太沉思片刻:“是不是晋王也要回京了?”
“是。”宋绘月点头。
宋太太想了想,虽然宋绘月心中一向大有主意,但是在婚事上的主意则很糟糕,仿佛对男女之情还未开窍,有些话便咽了回去。
晋王心中有万丈长虹,他日前程万里,小小宋家,倚草附木,王爷若是有需要的地方,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是晋王想要定鼎,一门能作为助力的婚事必不可少……
“王爷若是有事要帮忙……”
宋绘月笑道:“我们自顾不暇,哪里能帮的上王爷的忙。”
“那倒也是。”
哪知到了下午时分,比猿猴还要轻盈的侯二领着五个兄弟,外加死皮赖脸前来的杜澜,忽然到了竹溪斋。
等云嬷嬷开了门,侯二让其他人等在外头,自己进了门,正要问大娘子可在,就见青石板上放了条小板凳,宋绘月稳坐在小凳子上。
她左手稳住竹筒,右手操一把砍刀,先将砍刀在竹筒上方劈出一条缝隙,刀锋卡在砍刀中后,连竹筒带刀扬起来,在地上用力一磕,“咔嚓”一声,竹筒就整齐的裂开成两半。
她听到动静,松开竹筒,抬头看向侯二。
侯二连忙躬身上前,低声道:“大娘子可还记得我,我在游松哥哥手下效力,是王爷的门人。”
宋绘月道:“记得,你飞檐走壁的功夫十分罕见。”
侯二腼腆一笑:“多谢大娘子夸赞。”
杜澜在外等的心焦,虚弱地催促:“二哥,你说正事,我还要和大娘子说话呢。”
侯二回头骂他:“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杜澜丝毫不怕他:“你不说我说。”
宋绘月听到杜澜的声音,虽然中气不足,但总算捡回来一条命,就让云嬷嬷请他进来说话。
杜澜不肯进来:“我鸠形鹄面,不堪见人,大娘子,我监守张旭樘不利,害的大娘子一家遭受莫大苦难,大娘子……”
说着,他忍不住更咽一声。
宋绘月道:“和你没关系,是张旭樘的错。”
“大娘子不怪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改日我再讨大娘子一杯酒……茶喝,二哥,我的话说完了,你说正事吧。”
侯二拿这小子没办法,只能转头低声对宋绘月道:“大娘子,王爷让我来,是有要事请大娘子相助。”
他将事宜仔细说了。
原来裴豫章受命于天子,便日夜兼程,行船走马赶往荆湖北路,接过驻军大权,又朝严实借了一万兵马,***贼。
他昔日乃是水上名将,一出手便见成效,抓获了一批江贼。
这群贼人在严刑拷打之下,供出了税银所藏之地,只是大部分银两已经运走,留在原地的连一万两都不足。
原本剩下的事就是追查税银下落,问责江贼死罪,不料在四司同审下,江贼说了个耸人听闻的实情。
这二十多万两银子,熔过之后,只剩下六成足银,其中有四成掺杂的是铜,外面刷了一层锡粉,看起来色白而已。
真正足银的也只有面上一层。
裴豫章当场命人将收缴的税银抬出来,请了四个银楼的掌柜,以“吃银虎”擦拭足银对牌和官银。
银楼的足银对牌银道呈现灰白色,白色重,灰色少。
而官银则是乌黄色返青发深,可见其中参杂了少量的黄铜。
见此情形,在场官员无不愕然。
这可是官银,是要收入国库的,乃是国之根本,也是朝廷脸面,官银都作假,往后老百姓怎么敢再信任朝廷。
裴豫章做主当场就发了海捕文书,抓四海银楼的话事人,又送加急文书进京,陈述此事,并请今上清查国库,看往年入库的税银是否也有假,不止是两广路,其他路存留的税银也要查。
张相爷若是在一开始便对罪官求情,有所保留,又未曾请裴豫章出马,洗清张家,此事一出,他这个相爷无论如何都逃不脱今上的震怒。
今上有旨,责令各路通判专任税银一事,总领按查,同知州协力,并通提刑司。
“大娘子,王爷这里的月俸和料钱也是由国库里拨来的,因此咱们这里也要查,王爷请您在他不在期间,守住王府的门户。”
宋绘月放下砍刀:“王爷去哪儿了?”
侯二答道:“王爷和转运使等人全都得去鄂州纲领所,帮着查验那里的税银,就是人手不够,又不能自查,只能交叉着查,谢长史也跟着去了。”
晋王出门,黄庭必须得跟着,谢长史生性谨慎细致,留在这里大材小用,谢舟还坐着冷板凳。
底下这些门人,需要有人来调动。
宋绘月起身走到竹堆里,在里面不停翻捡,同时问:“要做到什么程度?”
侯二思索着晋王的话:“要是有别有用心之人上门,就闹的越大越好。”
宋绘月收回手,掏出一个最为干燥的竹筒来,做回板凳上:“最别有用心的人就是张旭樘。”
然后她扬起刀,手起刀落,将竹子劈成了两半:“验银子的日子定了吗?”
“定了,就在初十,由荆湖南路的转运使前来查看,”侯二又记起来一件事,“王爷还让我告诉大娘子一声,闹鬼也要紧。”
一听到闹鬼,宋绘月就想到齐虞。
经过齐虞的渲染,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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