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是司寇继昭准备的,是她身上挂着的。今日料到会遇袭,她把身上的累赘之物,都提前放进了工具箱里。
拿上荷包,又挪到司寇继昭的身边。
他的伤比较重,得先处理他。
金针封痛感、血流。
她再回马车,单脚支撑着跳进马车,找到水囊。
车内的小炭炉在一角固定得很好,只要马车不是彻底翻转、或者大幅度侧翻,都不用担心炭火会掉出来。毕竟,每逢给马车换马的时候,车辙都是放在地上的。这种角度,不影响被固定在车门一角的小炉。
再跳过去,剪开司寇继昭伤口周围的厚皮袄,再用水囊里的水,冲洗他的伤口,然后用针线一顿缝合。
水银的女红一向不太好,缝啥都跟蜈蚣似的,还到处张着嘴。
只有缝人,无论死的还是活的,都缝得又快又漂亮。
师父曾经感慨,说她真就是吃这行饭的。
想着师父,水银手上的动作更快。现在可没有任何时间可能给她耽误。
缝合完后,从荷包中找出自制的金创药粉,撒上,再从另一个荷包中拿出一个布条圈,努力给司寇继昭缠上。
最后,去掉对方身上的金针,让血流和痛感恢复。
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
想了想,一针扎醒了他。
看着司寇继昭迷迷糊糊的双眼睁开,水银沉声道:“慢点起来,小心伤口。去车厢内用大髦裹好自己,不然你要被冻死了。”
车里有他停留时,特意去购买的大髦,没有原来的质量好,但聊胜于无。
司寇继昭的确感觉到了冷。
他慢慢挪起身,看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怪异的方式处理好,而且,没有太明显的痛感,他再看看她。
她自己的伤口还裸露着,四根金针还扎在身上,司寇继昭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慢慢爬起来,回去车厢内。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司寇继昭却感觉眼眶很热,很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自小到大,不记得自己有哭过。
有多少次?自己受伤是自己处理的?怎么熬过来的?他都不记得了。头一回,在受伤后的第一时间,被如此照顾。
而且,他俩都受伤了,楠婴先照顾的他……
水银没功夫去理司寇继昭,更没想到,自己先救重、再救轻的习惯,会把对方感动成一团稀泥。
扶了他一把,让他起身后,她就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布条不够了,她就把皮袄的内里剪下来。
今日出门,他俩都换的皮质厚袄裤,就为了防偷袭。幸好准备充分,否则,现在不被砍死也会被冻成冰雕。
左手缝右手,她也没问题的。
飞快地把自己处理好后,水银再收拾好物品。水囊没水了,也不要了。车厢里还有。
再跳回去,把工具箱收拾好,提着进了车厢后,对斜斜靠在那里的司寇继昭道:“闭上眼睛,我要换衣服。”
司寇继昭闻言,立刻把双眼闭紧,心里又开始慌慌地跳。
水银瞅了眼他死死闭着的双眼,和胡乱滚动的眼球,收回视线,找出备用的外袄,脱下上身被砍烂的,换上。
xiè_yī没动。不是她不相信司寇继昭的人品,而是没必要。
之前在外面,冻得有点久了,现在也不适合就剥干净。
穿好后,再看了他一眼,还是那样死死地闭着,眼珠在眼帘后滚动。
身上的肤色好像不太对,红得仿佛要出血。
这么快就发热了?
她疑惑地伸手,用手背触了触他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还有点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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