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凉的秋风中,自永嘉以来,幽州百姓总算迎来了近十年来的第一次大丰收,农田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而官府除了指导各地农户完成秋收外,还将负责征收农税。
由于卫朔废除了各种苛捐杂税,治下农户只需按照十五税一的原则缴纳一定的农税,此举大大减轻了自耕农的负担。而且无论寒门庶族又或者世家豪族,都必须按照此原则缴纳农税,而且为了抑制土地兼并,卫朔又向大地主征收了土地累进税。
经过这一番改造,再加上卫朔细化了商税征收的规则,使得辽东财政收入并未因减少某些税源而导致财政收入降低。相反因为扩大了征收对象,以及海外贸易的扩张,使得辽东财政收复大副增多。
就在卫朔忙着指导各地秋收时,突然接到了莫含自盛乐传来的密信。信中莫含以相当急切的语气告之卫朔说,拓跋部落即将爆发内乱,让他早日做好准备。
原来在莫含、辽东有意无意的挑拨下,拓跋六修与拓跋猗卢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前段时间拓跋猗卢在莫含的建议下,以拓跋比延管理代县榷场有功为由,将自己的辇乘赏赐给其使用,并且还强迫拓跋六修当众向拓跋比延施礼,企图以此定下名分。
拓跋六修当众翻脸,不顾拓跋猗卢的威胁,带着自己护卫扬长而去返回了新平城。自此之后,父子二人形同陌路,拓跋猗卢多次召拓跋六修到盛乐,却被拓跋六修以各种借口拒绝,不仅如此他还在新平整顿兵马,打算以武力夺取大单于之位。
……
深夜。长城脚下的盛乐城寂静无声,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牛羊马的嘶鸣之声,萦绕在空旷无风的草原上空,久久不曾消散。
城内的鲜卑人早已安然睡去,然谁都没料到,今夜草原边上这座明珠城市。将遭受一场空前的劫难。鲜红的血液很快就会染红整座城市,多年以后的鲜卑人在回想起今夜发生的一切时,才知道鲜卑人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就发生了改变。
拓跋六修望着黑漆漆的夜晚沉默不语,周围围着一群彪悍的鲜卑勇士。在兴奋、激动之余,拓跋六修还有小小的担忧,一种对未来命运的担心。自从定下了武力夺取大位的策略后,最近一个月里他没有一天能睡个安稳觉,每次到了半夜就会被噩梦给惊醒。
饶是作为拓跋部落的右贤王,拓跋六修也算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可真到了政变发生那一刻,他才晓得发动叛乱绝不是简单的一件事。
不过,走到今天这一步拓跋六修已没了回头路,且不说日后拓跋比延继位定不会让他好过,就是如今看来他父亲拓跋猗卢怕也不会让他安稳过活。
想到这儿拓跋六修用手使劲握握刀把,仿佛从战刀上汲取到了无穷的力量,就连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都准备好了吗?”
“启禀右贤王,一万骑兵已潜伏到盛乐城三十里外。只需右贤王一声令下,半个时辰内就能杀到盛乐!”
“好。通知大家立即出发!”
拓跋六修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翻身上马领着本部一万骑兵悄无声息地向盛乐城驶去。
“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草原上空的宁静。原本漆黑寂静的草原上,出现了黑压压一片彪悍骑兵,一阵阵杂乱的马蹄声,夹带着刀枪兵剑的碰撞声传来。让静谧的草原一下子嘈杂起来。
在距离盛乐城不到五里的地方,骑兵打灭了火把,一万人和同样数量的骏马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走近了就会发现原来马嘴里全都绑着布条。
一万名骑突然来到盛乐城下,本来还寂静无语的城市。突然传来阵阵骇人的呐喊声:“有……有人偷袭,有敌军来袭击,快……快通知大单于。”
盛乐遭遇袭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拓跋猗卢的大帐内,他穿着单衣,右手提着宝剑,满脸愤怒质问前来报讯的护卫:“说,到底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偷袭我拓跋部落?难道他们不怕我拓跋部落报复吗?”
“大单于,盛乐城外突然出现不少骑兵部队,他们见人就砍就杀,如今正朝着这里杀来,请大单于赶紧撤离!”护卫急急地向拓跋猗卢禀报事情的经过。
此时拓跋猗卢还没意识到是他儿子要造他的反,以为只是普通的叛乱,故他大手一挥拒绝了护卫的提议,不以为意道:“区区叛乱,有何可惧?本单于要亲自将这群叛逆诛杀殆尽,如此方可泄我心中之恨。”
拓跋猗卢穿上铠甲拿着武器,领着一帮亲卫走了出来,直到走到大街上他才发现整个盛乐城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盛乐城内外早已是火把如林,人影憧憧,铠甲与兵器金属相击声,马的嘶鸣声,鲜卑人的惨叫声,各种声音声声入耳。
看到大单于出来,一些守军自动向他身边靠拢过来,不到一会儿功夫就聚集了近千人。接着拓跋猗卢带人朝着喊杀声最激烈的地方冲去。
他边走边询问道,“拓跋比延呢?他在哪儿?搞清楚是谁发动的叛乱了吗?”
“拓跋少主已不见了踪影,至于叛乱者是……是……”
“嗯?!到底是谁?快说!”
“是……是右贤王!”
“什么!拓跋六修你个逆子!老子要把你抓起来碎尸万段!”
拓跋猗卢一听说是自己儿子在造他的反,顿时怒了。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大儿子,这下子更是将对方恨到骨子里了。
就在离拓跋猗卢不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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