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灵仔细听着,眼中烁烁光芒闪耀,突然也把手蘸了酒,在桌面上画了起来:“年少时候父亲曾经遇过来这里游学的布赖颠国人,长得金发蓝眼,高高大大,语言奇特。他说在西方有个低地国家,唤作‘尼德兰’,因为临海低地,所以年年国土下陷。结果本国人民为了救亡图存,填海造地。利用他国家特制的风车吸水排水,这才使得国家没有灭亡。而且他们用风车建造了许多工厂,使得国民不致饥寒。”记忆中那布赖颠人给的图画印象太深刻,枫灵只简单勾勒了几下,一个风车雏形现在两人面前。
尤晋大喜道:“北地多风,此种物事,若是用来作动力,定然是好的。杨三弟果然是见多识广,小生佩服,佩服!”他高兴地手舞足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子进兄谬赞了。其实我华夏种种惊奇之物事,定然胜那蛮夷之邦千百倍,只不过代代君王皆是以农为本,就算是前朝开始重视商业,今上也仍是更关注农本经营。我民间诸多物事,至今仍如宝玉蒙尘,未有人来发觉其功效啊。”枫灵忽地一声长叹,回想起了小时候看到的农家用一个池子里沤出的气体来点火,竟然可以凭空燃起而不需柴木,于是又将此事与尤晋说了。
“那事情我也知道的,只是不知晓是个什么原理,那气体应当是腐烂之物沤生的,若是用这东西燃烧,定然可以省下不少柴木……”
两人越说越投机,不觉已是深夜。
枫灵不欲叫收拾桌子的小二为难,便叫了尤晋进了自己卧房接着秉烛夜谈,田谦虽然不情愿可也不敢不从,只得摆了一张冷脸进了卧室一动不动地盯着尤晋。
尤晋酒量不小,越说话越多,说得田谦站着睡着了,连耐心最好、爱听他说的枫灵都忍不住困了。她感慨道:“子进兄如此多才,却怎的至今还是个白身?”
“谁知道呢,哈哈哈哈。”尤晋自嘲般地笑着:“我写的文章入不了考官法眼,我也懒得入他的眼。我认识一位神医,与我一般,也是屡试不第,可是人家立志从医,立即便成了扬名四海的仁心圣手。我也许是考试不成,但是,我若为豫州太守,三十年,给我三十年,我定让黄河成了鱼米之乡!”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若我是今上,我定然让尤兄来担任这个豫州太守!”枫灵一笑,将杯中酒饮尽。尤晋哈哈笑着,一边说着杨三弟你醉了,一边敲起了酒杯,唱了起来:“长铗归来兮,食无鱼。 长铗归来兮,出无车。长铗归来兮,无以为家。 长铗归来兮,食无鱼。长铗归来兮,出无车。食呀食无鱼,出呀出无车。饮无美酒醉,睡无美人妻。”
他声音低沉,和着这曲子竟然是十分和谐,枫灵今日大喜,喝了不少酒,加上多日来没能睡好,渐渐的有些不支,何况旁边还有人唱这首曲子,她慢慢伏在桌上,睡着了。
唱了十几遍之后,尤晋才发现旁边的杨彻已经睡着,不由得又是一笑:“和我喝酒不醉的人还真是未能有过,来来来,为兄扶你上床去……”说着,便晃晃悠悠地扶起枫灵,向着床边走去。
田谦突然惊醒,一眼就看到了尤晋的动作,登时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拉住了尤晋,狠狠掴了他一个耳光,尤晋被打翻到了一边,一脸的莫名其妙。枫灵一下子没有了支撑,顺势一倒,恰被田谦接住。
“又喝这么多……”田谦叹了一声,忽然听到“嘶啦”一声响,觉得了耳后生风,赶紧把枫灵扔到床上,身形一闪,躲过了身后刺过来的一剑。随后他急忙拔剑护在床边。
枫灵此时已然清醒,赫然见到面前三个黑衣人,而尤晋被打到了一边也是一脸惊愕,旁边纸窗已破,显然是那三个人进来的地方。
田谦沉着挥剑,与三人周旋,不多时便斩杀了其中一人。另两人见见势不妙,赶紧背着同伴的尸首跳窗离去。
“田谦,不要追!”枫灵喝住了想要追出去的田谦。她看到田谦剑上的血迹顺着剑尖流下,确信了方才一干打杀不是自己幻觉。
“那几人来刺杀我的?”枫灵心中没有头绪,“若是杀我的话,是因为知道我是钦差么?”她顿时觉得脊背生寒,恨意顿生,“看来我这洛阳之行,不是那么简单啊。”枫灵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蓦然想起了“枫行”的事情,又暗自忖道:“也不知道,师父他将如何处理这些事。”
又是半晌,她才记起还坐在地上的尤晋,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尤兄起来吧,夜已经深了,不如尤兄就在我的床上就寝了吧,杨三我伏案而眠即可。”
在田谦阴狠目光的注视下,尤晋慌忙摇了摇头,跑到隔壁去睡了。
“师妹,明日要去洛阳的太守府,今夜的事情不简单,你看……”田谦悄然近前,低声说道。
“不用担心,”笑得依旧温和,枫灵道,:“我不会有事的,何况那边还有个尤晋。”
洛阳豫州太守府。
只穿了一身单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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