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灵低声一叹,摇了摇头。
“驸马,觉得怵儿如何?”云妃的声音较多了些淡淡的隐忧,似乎是询问又似乎是试探。
枫灵客套道:“齐王天资聪颖,又胆识过人,是为国之良才。”
“真的?”云妃叹息一声,以手抚膺,眉心蹙起。她深思良久,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转向枫灵来,道:“驸马,本宫求你一件事情。”
枫灵忙跪下:“娘娘何必说个‘求’字,只要悟民办得到,定然从命。”
“驸马言重。还是先起身吧。”
枫灵没有动,云妃没有扶。
“无论如何,将来无论形势如何,驸马,我求你,保我和怵儿母子个平安……驸马,你答应么?”
枫灵没有回话,云妃没有再说。
两人僵了许久,各自怔愣。
枫灵忽地抬起头来,看向云妃的眉眼,那满满当当的祈求,是一片爱子情笃。她心头一软,长叹一口气,叩下身去:“悟民遵命,无论如何,定然保娘娘母子周全!”
她终于还是开始给自己惹麻烦了。
云妃一行人终于离去,枫灵却是依旧没有离开,借口想绘出春天花景接着在花园之中作画。只是时站时坐,坐立难安。画了半天,才不过画出一朵缈若星辰的枝头花苞,不由得更加生气,干脆坐下来丢了笔,闭上眼冥想起来。
惜琴起榻之后不见了枫灵,兀自奇怪了一阵,不由得疑惑起来,为何那厮都比自己起得早,难不成是不用睡觉?
殊不知,自以男装现世,枫灵便不得不警觉异于常人。除非是她被人打昏或是喝醉了酒,否则就是在睡梦之中也始终保持着清醒——而以枫灵的武功和酒量,能打昏她的人以及能灌醉她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
追问了几个宫女之后得知枫灵的去向,自觉在这飘琴宫内待得无聊,惜琴三两步便向御花园去了。
此时的御花园里只有枫灵一人,惜琴看着大乐,遂小声屏退了身旁的人,凝声静气地向那个眯着眼睛心乱如麻的人走去。
枫灵耳力最佳,早听出了有人靠近,听着步伐轻浮毫无章法,也就没有乱动,却是上了心的,心中也有了防备。
惜琴移身到了案前,带着品评的目光看着书案上的几幅画作,其中一幅是已经画好的皇帝画像。惜琴不禁扬了扬眉,果真形似。她不懂品画,却本能地觉得枫灵画得好,正欲夸上几句,听到了身后的咳嗽声:“咳咳,还真是大胆,敢妄动驸马爷的东西?”
惜琴满不在乎,头都没回,软濡回道:“连驸马爷我都敢妄动,更何况只是她的东西?”
枫灵吃了一噎,闭不上眼了,站起身来笑道:“你怎地来了?”
“我来看看你,不是赏春么?怎的只剩你一个人在这里养神?这画是你画的?”惜琴随手翻弄着画卷,随心所欲发问,叫枫灵不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就支吾道:“哦,哦,唔,是我画的,画得累了,就歇歇……”
“这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给我画一幅像吧。”惜琴仰面看着不知又在想什么的枫灵,准备把她的魂叫回来。
“哦,行,我画。”但是明显不用叫就已经回来了,虽然枫灵仍是失魂落魄的模样,可是已经执起了画笔,铺开又一张宣纸,问道:“你是想画一幅什么样的图?”
“随意,只要是画我就行了。”惜琴安静地立在一旁,瞧着枫灵作画。
枫灵握笔的姿势不太一般,旁人都是三指在前,两指在后,而她却是将一只食指放在笔头上,拇指在前,三指在后,让惜琴看着觉得好生奇怪。不过,寥寥几笔,一个活生生的惜琴就已经跃然纸上,眉目嘴角,极其相像,叫惜琴不由得暗暗赞叹,一不小心,赞出了声:“画得还真是像我。”。
“我画得不怎么样的,”枫灵心中得意,忙笑着谦虚道,“我是和圣清学的画,我画得只能是形似,而圣清才算是真正做到了神似的,这一点,我自愧弗如……”枫灵忽然停住了,偏过脸去,果然看到惜琴脸上似笑非笑:“‘圣清’?就是你的那个情人吧,啊?”
枫灵顿觉失言,呆头呆脑愣住,不知接下来再说什么较好。却见惜琴冷冷笑了一声,伸出手来,夺了她手中的画笔扔到一旁,纠住她领子向自己方向一扯,两人的脸顿时挨近了许多,呼吸相闻,吐气温黁,气氛暧昧起来……
却说齐恒听了齐公贤的教诲之后,便忙碌了起来,查过了礼单后,带着人赶到了流筝宫里。
“皇妹,居然起得这么早?”齐恒笑呵呵地跨入流筝宫,身旁跟着曹陵师,身后随着抬着些木制家具的工匠们。
“皇兄怎的来了?”怜筝惊讶地看着浩浩荡荡进来的一队人,困惑道,“东宫这是要搬家?那也不能搬到我流筝宫来呀?”说着故作恼怒叉腰说道,“皇兄真是胡闹,怎的抢小妹的寝宫呢?”
齐恒一时笑得不知如何作答,幸好曹陵师及时说道:“公主不要开太子爷的玩笑了,是镇南王蜀国使臣进贡了一批南洋的紫檀木家具,皇上挑了几件称心的之后其余的派人给您送来,太子正好也想念您了,于是来看您,来的路上恰好碰上了而已。”
“这样,”怜筝嘿嘿一笑,跳到齐恒身边拉住他的胳膊撒起娇来,“我还道是皇兄你不习正事改习木工,想拿我这小小的流筝宫摆你的成果,还好还好。”
“你呀,”齐恒爱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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