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有佳人,纵舞顾倾城。
江南痴情真,琴音摄君魂。
智彦闺秀笑,悠然忘死生。
弱水虽三千,终只一双人。
隆嘉十八年春,南国云馨公主嫁与北国驸马杨悟民。
启德殿内,驸马大婚。
杨枫灵满心想的只是这样一个念头:一辈子成一次亲就够了。这场面实在叫人难堪,百官依旧是抱着不把驸马灌醉不尽兴的心思,一个劲地劝酒。
初时典礼官很是犯难,他从未历过这样的事,驸马娶平妻,娶的还是他国公主。新人成礼的有些古怪,所以这个婚礼有些不伦不类,既不像民间的纳妾需向正妻敬茶,也不像皇室纳妃,就像是驸马又娶了一次正室,而身边还站着一个正室——怜筝,三人婚礼。
不过毕竟不是本朝公主出嫁,散的也就早了些。走出大殿,枫灵乘轿出宫,夜风一过,微醺的一身酒意顿时化作了冷汗。
料峭春风吹酒醒,年已经过去了,现在吹的应该算是春风了。
新房布置在驸马府,大概是为了不让怜筝公主生气。她吃醋大闹的事情尽管瞒着人,但宫中总是有人知道的。这新婚之夜便被安排在了驸马府——倒也还好。
驸马府不近,每日三更起床上朝叫枫灵对从驸马府到宫廷的那段路程深恶痛绝。但此刻,她实在是希望这条路越长越好。
可终究是到了终点。
站在新房外,枫灵踌躇着绕着圈子。回想起了上次的洞房花烛夜,立时哭笑不得。这次倒是没有哪个宫女告诉她公主正在等着自己,可是有个爱笙在陪着她一起绕圈子。
“少爷,怎么办?”爱笙担心地望向枫灵。
枫灵不想让怜筝担心,在她面前一直都镇定自若,仿佛已有了妙计来解决这事一般。现下,只有爱笙一人在场,她才敢表现出自己的惊慌失措,
“爱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唉——”枫灵狠狠一叹,颓唐地坐在地上。
“三少爷,老爷说,您若是为难,可以立刻离开这里。”一个声音忽然传来,是田许。他听说枫灵又被赐婚后,立刻前往扬州询问杨四意见,耽搁了几日这才回来。
“田许,你从扬州回来了。”枫灵苦笑望着他,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叹息道:“我怎么能走?这场赌局,对方押的宝太大了。”
若是原先她仅仅是个状元还好,但现在她成了两国的驸马,身系两国的和平和两个女人的贞洁,自己怎么能走,这一走了之,牵连得太广了。
又是长叹一声,枫灵蓦然拔出青锋剑,挺剑刺向虚空。
心中有无限的思绪,不知从何理起,只能以此宣泄。同一套剑法,她舞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筋疲力尽,大汗淋漓。
汗气蒸发,酒完全醒了,枫灵命人准备沐浴,满心只是想拖延时间:“那个什么云馨公主,我求你快些睡了吧……”
看着枫灵颓然的背影,爱笙心中为她担心,但又不知该怎么做,就到了枫灵舞剑的那面墙前,抚着方才刺出来的字:心。不知不觉间,枫灵在这墙上写了个“心”字。
“少爷,你究竟有几颗心?”爱笙不知是在问谁,也不知谁能给她答案。
田许突然上前一步低声说:“爱笙小姐,老爷让我告诉你,你父王已经起事发兵,现在一切都好,叫你不要担心,还有——”他略微迟疑一下,还是接着说了,“老爷问你要不要离开去和墨卢王殿下团聚。”
爱笙的手颤了一下:“父王,他还好吧。”
然后又将头转过来,看着新房的灯忽然灭了,心思却又换了:“那公主已经睡了吗?这样枫灵应该就能躲过去了。”心念于此,不觉一阵欣喜,转头对田许说,“我现在还离不开,父王有老爷帮助,应该不会有事。”
田许深深看了爱笙一眼,低头退下了。
枫灵从沐浴间出来,看到新房烛火一灭,不觉心头一喜,几欲欢呼出声——看来或许可以蒙混过关。沐浴之后一身清爽,加上蒙混有望,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她劝了爱笙也回去休息,自己整了整喜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心里一松,转身关上门,冲还在看着她的爱笙微笑,好让她安心,随后,轻轻地,合上了门——
一个冰冷的东西蓦然架到她的颈旁。
肌肤尚未从浴后的暖意中适应这冰凉,她打了个寒噤,脊后一阵发寒。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慵懒而冰冷的声音:“你怎么不练到天亮再进来?”这种寒意愈发攫住了她的心,几乎冰冻了她的血液。
这个声音,何等的熟悉!她倒抽了一口凉气,顾不得颈上的剑,陡然转过身去:红色的新娘礼服,在微弱的月光下很是显眼。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得试探着问:“惜琴?”
“你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幽怨的声音,让枫灵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吞了吞口水,枫灵涩声道:“你——你是窦胜凯的女儿?”话已出口,枫灵才发现自己的失误,怎么可以对她的父亲直呼其名?
幸亏惜琴没有在意——枫灵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意,因为惜琴一句话也没有说。
默默无语,她们两个就这么站着,似乎是在对峙。
“你是来杀我的吗?还是来杀别人?”半晌,枫灵终于开了口。谁知道自己丢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
惜琴恨极了她这般口气,心下将杨枫灵骂了个千回百转: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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