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起来时还好,起来时竟满眼是泪,枫灵一呆,她从未见过男人在自己面前流泪。
齐少忠有些窘迫,站起身忙背过身拭了拭泪水。
枫灵轻咳一声,将头偏向了一边,不去看他尴尬的模样。
“少主人,属下失态了。见到少主人,实在是太激动了。”他恢复了常态,声音仍是略微哽咽。
枫灵凝神望着他,皱眉疑惑:“为什么叫我做少主人?我可不是你的主人,齐先生。”
他惶恐的说:“别,别叫什么齐先生,叫我少忠就好了——老爷说过,他已将此笛交给了少主人,因此,持此笛者,必是少主人无疑。”
“这样……”枫灵沉思,师父杨四让养女爱笙管自己叫少爷,让这个齐少忠叫自己少主人,嗯,虽然知道师父向来把自己当亲生骨肉看待,但这般苦心,还是着实令人诧异。
“少主人突然光临,不知是否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齐少忠突然发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这样,齐先——少忠,我有急事必须出城,而且是越快越好,此事生死攸关,少忠你必须要助我。”枫灵口气坚决,不容置疑。
他点了点头:“少主人开口,属下定当从命,出城,确实有些难度,不过以枫信行的人脉,大概可以做到。明天,大概有一批军饷需送出城去,枫信行与主管此事的官员关系很好,可以借口运银与他们同去,到那时委屈少主人办作枫信行伙计就成了。”
枫灵总算松了一口气,抱拳谢道:“那实在是有劳了,若不是情势危急我也不会多来叨扰。”
齐少忠面露惊讶:“少主人何出此言,这是属下应尽之责——不知少主人今晚下榻何处,不如让属下为您安排。”
枫灵婉言拒绝了,留下自己住的客栈地址,又聊了几句,离开了枫信行。
回到客栈,爱笙正在楼梯口守候。枫灵远远看到,微微一笑,绕到她身后,打算猛地拍她肩膀,好吓上她一吓。
“少爷,您回来了。”爱笙陡然转过身,仍是笑眯眯的模样。
枫灵吃了一吓,险些跌了跟头,幸亏爱笙眼疾手快将她搀住。
“你还真是鬼灵精怪……”枫灵轻轻弹了下她额头,笑道,“都妥了。”
爱笙喜逐颜开:“我就知道少爷您最有办法了!”
“啧,马屁精,方才还对我横眉冷眼的呢——对了,我住哪间房。”
“哪间?不就和我一间吗?在二楼,左手第一间。”爱笙很自然说道。
闻言,枫灵不禁有些迟疑,毕竟她二人在外人眼中是一男一女,这样合适吗?
“少爷,你想什么呢?”爱笙问道。
“呃,没什么,那房里有几张床?”枫灵急忙回过神来。
“一张,怎么了?”
“唔,就这样吧。”
反正大家都是女儿身,同榻而眠,也没什么。
……
皇城金陵,并无作战迹象,没有戒严,没有封城,没有驸马。
只是有些无聊。
怜筝百无聊赖地在街上散着步,今天她没有找她的“小狮子”,事实上,这几天她都没怎么见过他。
自从,他问了她那个问题之后。
冬天真是无聊,街上什么好玩的都没有,两个卖菜的小商贩,一个讨饭的乞丐。好不容易出了宫,却没什么好玩的,唉,实在无趣,要是杨悟民那个家伙在就好了,至少可以作弄作弄他。虽然那个人无聊了些,但有时候脑子还是蛮有趣的。
怜筝胡思乱想,丝毫没有想到这两个判断之间的矛盾,她忽的又想起了几日前曹陵师问她的问题,不由得一阵心乱。
感情实在是不好玩,尤其在还不知道感情究竟是什么的年华里,旧爱、新欢凑在一起,只是选择问题,便足以头疼到死。
年轻的心,往往没有父母,没有天下,没有未来,什么都没有。情字蔓延入心,彼时彼刻,就以为,那就是全部了。总得曾经沧海,总得遇到过更剧烈的心痛,才能对往事付之一笑,对当初的自己说一声,幼稚。
少年人总觉得自己足够成熟,成熟得可以应对大千世界,却不知道,没有经过岁月的沉淀,那青涩和幼稚,是不可能除去的。也只有在成长了之后,才恍然了解,当年长辈们所说的话,有多么正确。
一个醉汉醉醺醺地唱着乱七八糟的词曲,手里拎着酒坛,摇摇晃晃地经过了怜筝的身边。怜筝嫌恶地皱了皱眉,稍稍侧过了身子,免得被那醉汉碰到。
突然,那人举起酒坛子来砸向怜筝。怜筝急忙跳到一边,撞翻了卖菜小贩的摊子。
这时,她忽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大街上仅有的那几个人从早做准备的地方抽出了刀来,换做了一脸凶相,极有默契地排阵围攻,将怜筝围在了中央。
怜筝急忙将佩剑抽出来,挡在胸前,紧张万分,她深知自己拳脚并不厉害,恐怕是打不过这几个人的,敏感的她觉察到了他们身上的气势诡异骇人,似乎要置她于死地。
方才的那个醉汉独立于前,似乎是众人之首,此刻正冷冷注视着怜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明知不会有正面回答,怜筝仍然大声质问。
“公主还是别做抵抗的好,那样死时还痛快一些。”人冷,声音更冷。话音落下,闪着寒光的刀骤然劈砍了过来。
冷兵器相撞击出了金属的火花,怜筝横剑格挡,住对方的刀的同时发现了身后有人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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