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吴讳的逼问,秦玉弩点了点头。
他本不想让吴讳知道这么多,可这小子着实不好糊弄。
见他念叨着“这说不通、那没道理”,还要再问,秦玉弩知道这些理由漏洞颇多,根本经不起推敲,便直接道:
“你问这么多作甚?
只要我伤势好转,你们九峰城的疫灾自可消除。
知道这个就行了,其余你就不要多问了!”
吴讳撇了撇嘴,倒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能猜出秦玉弩那所谓的仇家绝对是在说谎,不然何以牵扯到妖将蛮妖?
勾连妖邪,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秦玉弩那仇敌与他是有多大的仇,顶着诛九族的风险也要害他?
“其中绝对有猫腻,不过我还是不要多问为好,因为收留秦玉弩,此刻那薛林海不就盯上我了吗?
要是再被他所谓的仇家盯上,我怕是凶多吉少……”
这般想着,吴讳不由问道:“你就这样来我家里,确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吗?
秦大人你也看到了,小人上有五十老父,下有垂髫幼妹。
虽不知道你为何非要跟着来我家,但还请你看在咱俩也算共过患难的份上,放小人一马可好?
小人知道秦大人有欣赏提携之意,心中亦不胜感激,可始终不是独身一人,另有诸多牵挂。”
吴讳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也听得秦玉弩神情肃穆。
因为那话中的暗示,极为明显。
“我说你这小子,需要我的时候一口一个前辈,一口一个秦大人,不需要了就你你你。
好歹也是半个读书人,知道什么叫尊老吗?”
吴讳不说话,用那双眉梢仍有些许稚气的眼盯着秦玉弩。
原本不至于此,毕竟也算得了秦玉弩的功法武技。
且这位集郡城大官与武道高手等两种身份于一身的人,还毫不掩饰的表露过欣赏提携之意。
无论从哪一方面考量,吴讳都很是乐意与他接触的。
可在被薛林海手下的人掳过一次未果后,他心中便因家人安危生出了种种忧虑。
没听秦玉弩说吗?
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薛林海所属的衙门武人,今夜还会出手!
自疫病侵袭南城、外城私塾也被勒令关闭之后,吴成松近日酒量大了许多,催促吴讳温习功课的口吻也严厉了许多。
为何?
自然是这个世界大多数人说不出,但却整日浸泡于其中的生活压力了。
有人在想晚上吃鸡还是鸭,有人却在想该怎么活下去。
吴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老早便有接活攒钱去内城买房安家的想法。
奈何伤势刚好,又在落凤山遇到秦玉弩,此时更陷入了九峰官府与秦玉弩之前的纷争之中。
这让他如何安心去内城接活?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秦玉弩长叹一声,整个人毫无坐相的瘫在以干柴枯草铺成的临时床榻上。
“我这人性子又急又直,藏不住那么多弯弯绕绕,索性便与你明说了,之所以非要来你家,便是存着考察你的心思。
你这般悟性,若是埋没在这小小县城,着实是可惜了。
一套不入流的拳法,一个算不得名师的普通武馆,你都能在两年之内修至雷音巅峰。
若是去了武院之中,岂非龙遇风云?
而秦某,正好握有举荐资格。
当然,这般资格,卢延山也有,如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这类小县武馆,每年都要举行年末武考的吧?
你这般资质,注定是要在年末武考上大放异彩的,届时若卢延山未变,必会将你举荐去南御武院。
不过若是再加上我的举荐的话,你进入武院之后所享受到的资源,便会再高一些。”
吴讳正欲接话,秦玉弩便抢道:
“确实,若只是考察,大可不必非要来此。
九峰虽小,容下我一个有心隐藏的人却是足够的。
不过自从你将我带到那医馆之中,又被县衙捕头发现,你便与我脱不开干系了。
这也是我昏迷之前,千叮万嘱让你不要暴露我的原因。
不然你以为我吃多了撑的,非要来睡你家的柴房?”
嘴上说着,秦玉弩五指变换,手中一直在把玩的一根细小干柴被他屈指弹出,将一只肥硕灰鼠钉死在原地。
吴讳目光微凝,秦玉弩这一手,不经意间为他展示了一种极为高深的运力之法!
换成他来,老鼠会死,但枯枝也会被雷音巨力冲断。
“我若现在走,那薛姓捕头会更加肆无忌惮。
今日前来掳你好歹还知道蒙脸,我若走了,他说不定会直接用衙门文书传唤你,届时你当如何?
那捕头虽也只是雷音巅峰,但争斗经验定非你所能比,一旦失手被擒,还要加上个拒捕之罪,
那时进了衙门大牢,你纵使浑身是嘴,也说不过他。”
吴讳脸色难看。
他是真没想到,秦玉弩的一个误会,他自己的一番好心,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你别当我在危言耸听,此刻形势不明,若真如我所猜想那般,九峰县衙已被人收买,你一旦被擒,恐会有性命之忧!
至于你的家人,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那你说怎么办?!”
吴讳怒怼一句,脑中却已经在思考举家迁徙的事情了。
反正现在九峰城就像一滩淤泥,疫病未清,妖患又起,还有那神秘渗人的白袍人活跃于外城内外。
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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