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绫的预产期在九月中旬,到时已经度过最热的三伏天,倒是凉爽了许多。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远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球,行动也越发的笨拙。
为了让自己安心生产,她也早就请了好几个稳婆,让她们搬来这边住下,准备随时应对她生产的难关。
这段时日,周琼玉也以养胎之名来到了她身边,一直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
这日,拓拔绫坐在摇椅上,恰好树荫洒下一片阴凉,唯有零星的光点落在她身上。
环境清幽,气候舒适,她闭着眼眸昏昏欲睡。
“表……”
陆子墨蹦蹦跳跳的走过来,才刚起了声,就被一侧坐着的男人的冷冽气场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谢少师好吓人啊!
他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是时不时的将眸光递过去,想着拓拔绫快快醒来才好。
拓拔绫这一觉倒是没睡多久,她睁开了眼眸,第一眼便看见了谢晏之。
男人低垂着视线,神色温柔,那双深墨色的眸子更是氤氲着前所未有的温和柔软。
迷迷糊糊间,拓拔绫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下意识的问道,“少师,你这么看着朕做什么?”
怪渗人的。
谢晏之的笑意微楞,望向着她,“娘子在说什么?”
拓拔绫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惊出了冷汗。
她差点就露馅了。
“没什么。”她掀动着眼眸,嗓音还有些沙哑的道,“刚刚还有些不清醒。”
“娘子要不要去屋子里睡会。”
“不用了。”拓拔绫说着便要起身,谢晏之连忙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拓拔绫很自然的搭在谢晏之的手上,直起了身子。
“喝点水。”谢晏之随即又很体贴的将茶杯递了过去,拓拔绫就这他的手喝了两口,嗓子立马润了一些。
陆子墨几次想要上前,都被谢晏之的眼神逼退。
好不容易等到他表哥看向自己,他连忙挥舞着双手,表情极其夸张。
看我!看我!
有那么一瞬间,拓拔绫想到了村里举办晚会。
那一群挥着双手要奖品的大爷大妈,就为了那几包纸巾亦或者大米、洗衣液,热情高涨。
真有那味了。
陆子墨若是在现场,一定能满载而归。
“子墨,你怎么来了?”收敛了放飞的思绪,拓拔绫询问道。
陆子墨连忙开口,“表哥,家中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好。”知道是朝廷中的事情,拓拔绫自然是很紧要。
“我跟子墨去说一下。”她朝着谢晏之说道,连忙起身。
谢晏之连一声叮嘱都没来得及说,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往林子里走去。
他幽深的眼瞳微眯了一下,眸中倾泻出几许冷意。
周琼玉在里间弄好了药走出来,刚好看见了他,随即就打了声招呼。
“谢公子。”
“周姑娘。”
“怎么阿绫没和谢公子在一起吗?”周琼玉没看到拓拔绫,有些奇怪的道。
自从拓拔绫快要生了之后,谢晏之几乎形影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子墨说有话同她说,他们去那边了。”谢晏之回答道,嗓音里辨不出喜怒。
“嗯。”周琼玉点点头,紧接着就要回屋子里。
谢晏之看着她的背影,出声喊道,“周姑娘。”
“谢公子还有事吗?”周琼玉回头,不解的望着谢晏之。
虽然她在这里住了也有月余的功夫了,但几乎和谢晏之没有额外的交流。
除了有关于拓拔绫的情况以及他自己的病情以外,周琼玉跟他的接触并不多。
“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周姑娘。”
“好。”周琼玉倒是没有推辞。
两人在一侧的石桌边坐下,谢晏之轻轻缓缓的道,“周姑娘擅长医术,我想询问的事情同我的身体有关。”
“谢公子你说。”
“不知为何,每月我总会有那么几日感觉浑身无力,眼睛视物很模糊,更甚至于吃东西也尝不出味道。”
这事谢晏之并未同拓拔绫说起过,因为怕她担心,好在他每回发作几乎都在晚上,倒也就这么瞒过去几月。
周琼玉长睫轻颤着,心里很清楚这就是以往谢晏之的状况。
她之前说要帮他治疗,可暂时并未想到好的方法,也不敢轻易尝试。
她只知道谢晏之体内应是一种罕见的毒,且是娘胎里带来的。
“谢公子将手伸出来,我先给你看看。”周琼玉不动声色的道,怕被谢晏之看出端倪。
“多谢周姑娘了。”
谢晏之依言,便将手臂伸了出去。
周琼玉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之上,垂下着眼眸,随后询问了谢晏之一些问题,一一记下。
谢晏之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探究,状似无意的问道,“周姑娘同我家娘子认识许久了吗?”
“算是许久了。”
从朔州城相遇到如今,也有七个多月了。
“除了周姑娘和子墨,我从未见过娘子同其他人有来往。”谢晏之又道,“倘若孩子出生,满月之礼该如何办,还请周姑娘指点一二。”
周琼玉心里咯噔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倘若拓拔绫生下了孩子,坐完月子之后肯定会立刻回宫。
而谢晏之……
他会忘记这里的一切,忘记与拓拔绫的相处,甚至忘记这个孩子。
“周姑娘?”谢晏之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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