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得命,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大堂里凝重的气愤一扫而光,反而多了几分喜意。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坚定的脚步声。一个身穿铠甲手握长剑的人影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对着坐在堂中的顾氏夫妇提衣一跪,磕了三个响头,才直起身子,朗着声音道:“爹,娘,不孝孩儿给你们磕头了!”
此时的顾行风,跪在地上,目光是与那日参军出征一样的坚定。只是当初脸上的稚嫩,随着这三个月的沙场生活、生死厮杀变得更加成熟稳重,配着那一袭铠甲,一把长剑,多了一丝铁血沙场的意味。
顾夫人见他跪在那里正欲上前扶他,却被顾衡拍了拍手,示意她不要过去。顾夫人知道顾衡还在生他的气,放下也有些无奈,只得收回迈出的步子,道:“风儿,快起来,跪在地上脏!”
“是,娘!”
顾行风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正准备起身,却被顾衡一个眼光扫过去,吹胡子瞪眼地道:“谁让你起来了?给我跪下!”
顾行风听着愣了愣,下意识的又重新跪下。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撇了撇嘴很是委屈:“爹……”
“爹什么爹?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爹吗?”一听他这样叫,顾衡心中气更大了些,拍着扶手道,“我当初说了什么,出了这个家门就不要给我回来!”
“老爷……”顾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安抚着道,“风儿刚刚回来,你少说两句不行吗?”言罢又看向顾行风,“风儿,快给你爹磕个头道个错。”
这次顾行风倒没倔,乖乖的给顾衡磕了三个头,说了几句服软的话。顾衡听后,脸色也明显好了一些。
顾夫人见此,连忙打圆场道:“折腾了这么久,风儿也饿了吧,我去叫吴婶做点吃的给你。”说着便要往外走。
顾衡见了一瞪眼:“做什么吃的?”他转头看向还跪着的顾行风,“给我去祠堂里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啊?”顾行风一听就垮了脸,嘟囔着道,“爹,我刚回来呢……”
“我知道你刚回来!”顾衡听见他敢争辩,又是一瞪,“你去不去?”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顾行风连忙妥协,起身转身去祠堂时,看了站在一旁充当背景的秦流苏一眼,然后冲她狭促地眨了眨眼睛。
秦流苏微微一愣,稍稍一晃神,顾行风便从她身边大步走过,直直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顾行风回来的第一个夜晚是在祠堂里度过的。
他刚从战场上回来,经过长途跋涉,身体和精神都很是疲劳,所以也没想到顾衡真的会狠下心让他在祠堂里跪上一晚。
但后来看着夜越来越深顾衡也没有派人来叫他回去的迹象,也不敢自己回房,只得腹诽一番,就那样和衣躺在地上睡了。
秦流苏提着食盒偷偷摸进来的时候,顾行风正躺在地上睡得正香,整个人呈大字状,还时不时砸吧两下嘴。
秦流苏看了觉得好笑,都这么大个人了,却还这般不知形象,倒还真像个孩子般。
此时正值盛夏,秦流苏也不怕他睡在地上着凉,不过叫醒他也是必然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奔波,一回来就往家里跑,却被赶到祠堂罚跪,相必也没怎么吃饭,他肚子也应该饿了。
这样想着秦流苏手中动作也没停止,推了推他将他晃醒。顾行风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她,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
秦流苏将食盒拿到他身前,然后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地上。闻着糕点的香味,顾行风也顾不得睡了,一个翻身就爬起来,拿起一块榛子糕就往嘴里丢。
秦流苏看他吃得急,连忙道:“顾哥哥你慢些吃,别呛着了!”说完还觉得不放心,便拿了水壶和一个杯子出来,边倒水边道,“天已经很晚了,厨房里也没有饭菜,我怕惊动了干爹干娘,所以没有动灶。”秦流苏将水壶放好,然后把杯子推到他面前,“顾哥哥,你先将就些,吃点填些肚子。明日干爹应该就会让你回去的,他舍不得罚你太久。”
说完似是想起来小时候顾行风闯祸,顾衡知道后总是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不敢太过责罚这个独子,所以顾行风犯错后总是让他抄抄书、关关禁闭、跪跪祠堂啊什么的,然后到了第二天,顾行风也不长记性,又会接着闯祸。
想到这儿秦流苏浅浅地笑了起来,一抬头却发现顾行风正盯着自己,一双眼睛里熠熠生辉,俊脸在烛光下显得异常的柔和。
秦流苏愣了一愣,道:“顾哥哥,你看着我干什么?”
顾行风又盯了她一会儿,才丢了一块点心到嘴里,扯着嘴角笑道,仿佛又恢复了那个总是欺负他的少年:“没什么,就是觉得过得真快。你来我们家时才这么小一点点……”顾行风伸出手比划了个大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苏妹妹,过几日便到了你的笄礼了吧,及了笄,就长大了。”
提起这个秦流苏的笑容稍稍黯淡了些,她低了低头,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是啊,真快,都十五年了。阿爹他,也躲了我十五年了……”
顾行风愣了一愣,才发现自己又提到了秦流苏的伤心处,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他看着微微低着头坐在自己前面的人,犹豫了一下,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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