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在看什么?”
公子头也不回地回答:“在看温子裴。”
我撇了撇嘴,冲他摆了摆手,道:“不用看啦,我方才也看了的,根本没见着他。”
“是么?”公子偏头看我,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他抬手指向一个地方,“可我怎么看见他了?”
“怎么可能?”我很是不信地轻哼一声,嘟囔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人群里,温子裴一袭黑衣,面容冷淡地盯着空无一人的祭台。
我有些惊讶:“诶?还真的是他啊?他怎么一个人就来了,这样能带走九凰吗?”
“自然不可能是一个人。”公子悠悠地道,又随手指了几个地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个一个看去,只见人群里混着不少行踪很是诡异的人,他们所在的位置看似随意,但却隐隐是以温子裴为中心。
我顿了顿,道:“公子,温子裴为什么会信守承诺来接九凰?按理说,他其实是不应该来的,可是他却来了。”我想了想,继续道,“公子,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能说服人的理由。”
公子看我半晌,突然问了一句:“你不知道九凰给他下了蛊么?”
我一愣:“下蛊?什么蛊?什么时候下的?”
公子“啧啧”地叹了一声,一脸的“你果然不知道你是猪吗”的表情:“什么蛊我不知道,但是是什么时候下的……”他顿了顿,“就是九凰给他上药的时候。”
我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那晚的画面,觉得九凰真的只是给他上药而已,并没有下蛊啊什么的。半晌我很是丧气地垂了垂头,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异样,更别说看见九凰下蛊了。
公子看着我的模样笑了一声,似是知道我所想般,道:“若是那么容易被你发现,那么南疆的蛊术就不会让人望而生畏了。”
我撇了撇嘴:“公子,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出来浓浓的鄙视……”
“哦?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嘁!”我白了他一眼,决定不跟他计较。
我换了个坐姿,一抬眼便能看到祭台上的白玉剔透,似是有所感般,我叹了一声,轻轻地道:“不过话说回来,我真的没想到九凰那样单纯的人也会给别人下蛊。”
公子听后挑了挑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一百零一道台阶上,一个红色的人影缓步而上。
好半晌我才听见他道:“小谣儿,这不是单纯,她只是从小被养在宫里,接触的人和事都太过简单,从没有感受过世事的复杂。”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总结道,“她只是还未涉世。”
九凰走上祭台时,正值正午时分。现在虽值冬季,但今日却是有个好天气,薄薄的光撒在身上,虽说没有夏日的那么烈,但倒也是驱散了一点冷意。
我眯着眼睛看向九凰。相比于之前繁复的祭服,九凰今天只穿了一套舞裙。舞裙依旧是耀眼的红色,层层叠叠的烟罗委地,在身后拖出一条迤逦的裙裾。
她腰间配有一条赤金色绣云纹的腰带,几根栓了银铃的银链子点缀其上。金线勾勒轮廓的双袖长而宽大,随着双臂的自然垂下轻勾在臂弯处,露出白皙的肩头。
九凰嘴角隐约含了抹笑意,脸上轻施粉黛,柳叶眉下的一双眼睛明亮灵动,仿佛含去了这世间的万千星辰。
她头上依旧戴着一顶精致的银冠,银丝挑出的白凤镶在银冠两侧展翅欲飞,数根银链从冠上轻垂而下,混在发里,衬得青丝漆黑如墨。
再往上瞧,只见额间绘了一只展翅的火凤,银冠上的小巧银钿在额间微荡,衬得火凤更加栩栩如生。
我眯着眼看她,觉得九凰今天真是漂亮,不过……我摸着下巴想,那么长的裙子,过会儿温子裴带她跑时肯定不怎么方便。
我将这个说与公子听后,公子看了我半晌,然后道:“小谣儿,你真现实。”
“现实么?”我抬眼看向祭台,那里九凰刚刚念完诵词,接受万民朝拜,火红的衣衫在难得一见的日光里灿烂得仿佛要烧起来。
“但是我觉得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我撑着下巴缓缓道。
祭台下的乐师已经就位,九凰此时站在了六面大鼓中央,红衫委地,面色是少有的沉静。
我眯了眯眼,知道这是南疆祭天时要跳的祭鼓舞开始了。
第一个音被敲出时,九凰才渐渐舒展身体,她做了一个双手托天,左脚直立,右脚向后抬起,脚尖朝上的动作。这个动作我见她练过很多遍,这是祭鼓舞的起势。
经过岁月沉淀的古老乐声不断响起,九凰一个抬手,一条红练从袖间飞出,然后重重地击在摆放在四周的一个鼓上。随着乐声逐渐急促,九凰的舞步也随之轻快了起来。袖间的轻纱载着天边的红日,显得格外好看。
红练不断地击在鼓上,低沉震撼的鼓声和着古老神秘的乐声,格外摄人心魂。
众人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舞动的女子。我也很有兴致地看着,其实在看九凰排练这祭鼓舞时我还不觉得这舞有什么,但此时九凰穿上正装,和着乐声踏着舞步,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鼓声依旧持续着,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而等到祭鼓舞快要接近尾声时,九凰突然轻扬手臂,一根红练便被甩出缠在了周围的一根石柱上。
离得近些负责祭天仪式的人在九凰做出这个动作后突然慌乱起来,但大多数人还沉浸在九凰的舞蹈里并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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