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醒啦?”
陈瞻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了,他才起身就又被陈伯按回了床上。
“公子,您身子弱,不能去外面吹风,且再忍耐几日,等我们找到神医看了病,您身子好了,想纵马踏青老仆都为您牵马坠镫。”
陈伯眼睛红红的,嘴唇也因为焦急而干裂开,而他现在偏偏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轻松样子。
陈瞻探寻似地看向陈伯,却见陈伯心虚地躲避开了他的视线。
陈瞻见此心里便有了一个大概,叹息道:“陈伯不必瞒着我了,如今广川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公子,广川会有什么事情呢,您放心养病……”
陈伯被说中了心中所想,但是害怕陈瞻听闻噩耗之后再次病发,赶忙装傻矢口否认。
说话间他还在密切关注着陈瞻的脸色,同时在陈瞻身后垫了几个枕头,将被子掖好,然后端来了一杯热水。
这行云流水的一套看得陈瞻目瞪口呆,想来是原身脆弱的心脏已经将陈伯吓出了sd。
见此陈瞻赶忙解释道:“陈伯,我知你忠心,但你实在不必将我想得太过脆弱,我是父亲唯一的子嗣,迟早要撑起陈家,这些事情我终究是要面对的。”
听闻此言,陈伯立马跪在了地上,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抹了几把溢出的眼泪:“公子,老奴实不是有意欺瞒公子,只是……如今,老仆害得公子身陷险地,有负老爷所托!”
接下来便是一阵呜咽,听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大致意思应该是说自己带着陈瞻去找神医,却让陈瞻陷入兵祸之中,如今大病一场,都是他的责任,辜负了陈瞻父亲的嘱托云云。
陈伯明显是陷入自责之中。但是陈瞻很清楚,那种情况下,陈伯已经做到最好了。
一夕之间家主暴亡,幼主病弱不能理事,觊觎家产者数不胜数。
如果呆在老宅里,有些人巴不得陈瞻快些死掉,好早日瓜分他家的家产,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虽说明面上杀人不敢,但是干一些阻碍医者,买空药材,延时供应之类暗地里使绊子的小把戏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陈伯虽说是管家,但是根本干涉不了主人家的决定,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卷走大半家财,带着陈瞻出来求医已经很不容易了。
等等,大半家财,所以昨天他推下去的那个檀木嵌螺钿的柜子……
陈瞻感觉心脏又有点疼了……
不过陈伯是陈瞻穿到这个世界来之后第一个对他好的人,虽然陈瞻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源自于对于原身父亲的忠诚与承诺。
但是人要有良心,自己既然占了原身的身体,那么就要担起原身的责任。
于是陈瞻温声劝慰道:“陈伯,那段时间我病着无法理事,但是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再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是刘猛虽然势大,但是此事若是操作得当,我们未必不能战胜刘猛,若是能获得协从守城之功,换得一个功名,以后便不用再受人欺辱,也算没有辱没父亲留下的门楣了。”
但是陈瞻的劝慰好像起到了什么反效果,陈伯哭得更凶了。
陈伯并不相信他。
但是这也没办法,原身身体不好,对于兵法也并不感兴趣,陈家又是经学治家,所以原身并没有接触过军务,除了文采,也没有展现出其他过人的才能。
更何况,昨天他刚穿来,没搞清情况,还留下了那句“我陈家子也”的黑历史……
所以他现在这样的确像是一个读了几本书,就来纸上谈兵,身处必死之地,还不知天高地还厚妄想立功,不要命的战争小白。
话说陈伯原也不姓陈,他祖籍并州,有薄田几亩,日子还算过得下去,曾在先帝时期作为良家子应征入伍,参加过对先零羌的讨伐。
时逢盗匪作乱,由于他服役在外,家无男子,竟致家财尽丧,妻儿皆亡。
家破人亡之后,陈伯无处可去,便又从了军,后来在战场上伤了一条腿。
天热感染,几至于死,失去战斗力的他成了累赘,被说是遣送回家,实则丢在路边等死。
陈父看他可怜,便匀了些伤药给他,谁知他竟活了过来。
他清醒之后自觉一月之间为了活命尊严尽丧,对不起父亲给的姓名,又为报陈父的活命之恩,于是便改姓陈,入了陈家为管家。
从底层做上来的陈伯自然明白世家子弟眼高手低那一套,所以不相信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陈瞻并不在意。
现在陈伯是他的管家,在那个等级森严的时代,陈瞻的身份的压制使得陈伯就算心里再不认同,也会遵从他的指令。
所以陈瞻见安慰无效,便不再解释,吩咐道:“陈伯,你帮我准备一下纸上的这些东西,按照上面的方法研磨拌匀。”
陈伯接过纸一看,只见纸上写着硝石,木炭,硫磺以及配比,以及操作步骤。
没错,陈瞻准备制造穿越者的老朋友“黑|火|药”,虽然从效果上看三|硝|基|甲苯的效果更加优秀,但是在进行三段硝化的时候需要用到98%硝酸。
而其他烈性炸药,操作不当就会爆炸,更不是陈瞻现在就敢碰的。
所以陈瞻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原材料易得,只要按照“一硝二黄三木炭”的比例配置即可制备黑|火|药。
但是制备的还有几点需要注意,首先就是“一硝二黄三木炭”中一指的是一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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