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霍言峥是真的狠不下心来。
楚婉就是霍言峥的软肋,他根本没法放任她自生自灭。
刘伯想起自己后来冒出的念头,他禁不住摇了摇头,看来,他还是研究不透霍言峥的想法。
霍言峥还是在意楚婉,舍不得让楚婉多吃点苦头。
刘伯止不住感慨万千,心绪万般复杂。
到了楼下的霍言峥,站在画室的门口踟躇半晌,深深沉沉的黑眸紧紧的盯着面前闭合的房门,目光不曾挪移一瞬,似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想起楚婉以往作画被打断的羞恼场景,霍言峥迟迟没有敲门。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很有可能会随着他这敲门声响起而僵滞。
他和她的结合本就没有坚固的感情基础,夫妻关系亦是如同一根绷紧的线,脆弱的不堪一击,只要轻轻一扯,便会骤然断裂,不复如初。
可他不能让楚婉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
霍言峥缓缓地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敲门声沉闷,伴着节奏一声接一声地响起。
但霍言峥等了又等,却不见楚婉开门。
“楚婉,是我,你开一下门。”
不管遇上什么不可控的突发事情,霍言峥都能临危不惧,从容不迫,但此刻,由于久久没有得到楚婉的回应,他的心莫名的慌了。
他唤了两声,依旧没人应答他。
半夜深更,空荡荡的走廊,裹带着丝丝凉意的微风拂过,气氛孤寂又冷清。
霍言峥冷隽的剑眉微不可见的皱起,不管是敲门,还是呼喊,楚婉都始终默不作声,他不由得猜测,他只是一时没看住她,莫非,她真出事了?
门从里面反锁,他人在外面,没钥匙根本开不了。
但这难不倒霍言峥。
恰好,霍言峥看见刘伯从楼上下来。
“刘伯,我正好要找你。”要是刘伯没有下楼,那么,霍言峥就得上楼去找他。
刘伯走到霍言峥的跟前,恭敬道:“是,先生,我来了。”
“把钥匙给我。”霍言峥声线沉哑道。
别墅的每一个房间都准备有备用钥匙,画室也一样,只要拿了备用钥匙,就能把门打开了。
霍言峥眸色越发幽沉,漆深的瞳仁里仿佛有滚滚浪潮在不间断的搅动,一缕似有似无的忧虑夹杂在其中,更多的,是无边无际浓郁的暗色。
刘伯不经意间地抬头,瞟见了霍言峥尤为难看黑沉的脸色,他心头一惊,心脏的位置蓦然皱缩了一下。
但也仅仅只是一下,就立马恢复自然。
画室的备用钥匙他刚好带在身上,刘伯从兜里拿出钥匙,递给霍言峥:“先生,钥匙在这。”
霍言峥拿过钥匙,打开画室的门。
递了钥匙的刘伯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就有眼力见地转身离开,去了其他地方巡视。
门一打开,画室里面的情况都清清楚楚。
霍言峥幽邃的视线横扫画室,最后停驻在趴在桌面上酣然入睡的娇小身影上。
霍言峥怎么也没想到,他又是敲门又是出声唤她,她都不吭一声,这并非是她与他赌气故意不吱声,只是因为她已经睡着了,没听见罢了。
霍言峥高高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
霍言峥迈着沉稳的脚步走近楚婉,他低头看向她,只见她一头的飘逸长发自然服帖地垂落在她的身后,侧脸完全露出,清丽出尘,艳而不媚,颇为漂亮动人。
霍言峥凝神看着楚婉好久,这才轻轻地将她摇醒。
楚婉渐渐转醒,双眸茫然,清凉的眸眶里遮掩着一层朦胧的轻纱,拢着一圈浅浅淡淡的水汽。
楚婉揉了揉眼睛,不知是不是睡得久的缘故,她的脑袋有些昏沉。
等眸眶里的朦胧轻纱敛去,水汽一点点消散过后,楚婉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霍言峥,“言峥,你怎么在这?”
她恍惚记得,自己从江城回来后便回了画室作画,后来画着画着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再睁眼,便看见了冷肃着一张俊脸的霍言峥站在她面前。
霍言峥望入楚婉澄亮清灵的眸底,只看见波光潋滟的一湾河流,莹莹的河面映衬出他俊美如玉的面庞。
霍言峥本想问她为什么绝食,但话一到嘴边就成了:“我来叫你吃饭。”
楚婉一听霍言峥这般说,这才想起自己确实饿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楚婉摸了摸自己俨然干瘪的肚子,出口问他,她只顾画画,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也不知。
“很晚了。”霍言峥简略道。
霍言峥的手腕处别着一块黑色镶着金边的精贵手表,只需低低头就能一眼看见上面的时间,但他的眼神始终落在楚婉白璧无瑕的清妍脸面上,没有挪移。
但霍言峥哪怕没有看表上的时间,他都知道时间不早了。
楚婉撇过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色,后知后觉道:“我还没构思好这一幅画,没想到天就黑了,要是你不来,我都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
比赛是国际级的,含金量很高,难度自然是一等一的,据楚婉所知,此次比赛会有很多来自海外各国才华出众的人参与。
要想在比赛里脱颖而出,那绝非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情。
她所需要付出的,必然是异于常人的汗水和血泪。
好在,楚婉不是个怕吃苦的人。
构思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楚婉还是没有一点头绪,要想拿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惊艳作品,在构思上就要绝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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