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眼神一紧,这女人说话一点都不找重点,都是些屁话。
她拨开文生,上前讨公道,却躲不过那飞速下来的一棍。
“文青!”
沈以亭身形一顿,她勾了勾唇角,薄凉笑道:“原来你叫文青……”
只可惜,这个名字永远不会被那个人所知道了。
与此同时,文生飞身一扑,将文青拉了过来护在身下。
身上有一声闷哼,棍棒重重落下的声响那么清晰,文青瞳孔紧缩,下意识就要直起腰。文生死死地按住她,又把她压向地上,他尽力张开手把她抱得死紧,喘息着在她耳边安抚:“别怕。文青,爹在这儿。”
文青挣脱不开,眼眶渐渐红了。
文蕴也看到了这一幕,那两个家丁挥舞着木棍在打阿公和娘亲,他只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完全透不过气。
“阿公!娘亲!”
他边喊边跑过去,眼泪落了满面,娇嫩的小孩如同春日枝头初绽的花朵,既美好,又让人心生想摧毁的恶念。
沈以亭没说要动文蕴,是以家丁也就没有动他。
但文蕴冲过来扑打着他们的时候,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工作,他们眼神一狠,手中的棍子照样挥过去。
文生听见了文蕴的哭声,才刚刚抬起头,脖颈处就挨了一记,严重的眩晕在脑中炸开,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整个人天旋地转。
千钧一发的时刻,摊主不顾自身的危险,把文蕴扯了过来牢牢抱住,不让他再过去。
沈以亭耳边听着文蕴的嘶声尖叫,那么小的孩子,哭起来绝望地不留余地。她忽而觉得厌烦,瞥了眼站在马车上目瞪口呆的沈落亭和小摊子旁的沈宵,她摆摆手,道:“罢了。”
这一声虽轻,但却分量十足。
家丁匆匆住手,立在一旁等命令。沈以亭抚了抚发间的玉簪,素手莹白如玉,肌肤娇嫩赛雪,她漫不经心地发问:“你们是哪儿人?白沙镇人?”
文青咬着牙没有回答。
文生撑起了身,睁开眼睛,眼底是一团漆黑,似上好的墨,浓的化不开。
他低着头道:“大小姐,我们是文家村的人,这一辈子都是。”
“那你们以后便好好待在文家村,勿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明白吗?”
“明白。”
沈以亭搭上丫鬟的手腕,踩着步塌上了马车。隔着帘幕,她道:“宵儿,上车。”
混世小霸王都不敢违背她,反正沈以亭已经跟摊主说了,那些宝贝都是他的!
那一行人像来时那般离去,尘土飞扬,文青一把捂住自己和文生的口鼻,又用眼神示意文蕴,所幸他虽然哭得不能见人,但也早早伸手捂住了脸。
摊主神色莫辨地放下文蕴,叹了一声,拿了块玉给他。
“你们走吧。”
文蕴不肯接,他又没有卖出去十块玉,怎么能接他的?
摊主硬是塞到他手里,转了身开始收拾摊子。他沉默无言,文青查看了下文生的伤势,他还能走动,说明不是特别严重,而她则朝摊主问道:“请问你知道一些什么吗?”
文青不清楚自己和沈以亭的矛盾从何而起,摊主却也不想将祸事揽到自己身上,只道:“都是陈年往事了,往后你不光要避开沈家小姐,还要记得避开她的夫婿。”
文青蹙眉,文生哎哟哎哟开始喊疼,她不再说话,扶着他准备走。
文蕴却还在磨叽,文青喊了他一声,他也顾不得摊主正看着自己了,急急忙忙把玉往摊主布袋子里一塞,小跑着跟上。
摊主呵笑一声,这孩子还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肯占。
他长舒一口气,自说自话道:“不占便宜好啊,拿了属于别人的东西,不光要惦记着别人会拿回去,还要用心守住这得来不易的宝贝,想想都觉得累。”
话毕,他望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开的方向,微微笑了。把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背上他的全部家当,浩浩荡荡回家去。
路上,文蕴不再缠着文青,而是靠在文生腿边时不时扶他一把。他张张唇,想说些什么,却不太好说出来。
文生拍拍他的小脑袋,笑着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怕,阿公在这儿。”
文青冷嗤一声,“你在这儿顶什么用?最多帮我们挨挨打罢了,也不知道躲一躲,你是不是傻?”
文生无言以对,只能继续哎哟哎哟。
文青哪里看不出来他是装的,可她什么都没说,小心地扶着文生的臂弯,还时刻注意着他脚下有没有碎石子。
文蕴终于问道:“阿公,那个大婶为什么要欺负我们?”
“因为我们穷。”文青直接道。
文生又哎哟了一下,只是这次不是呼痛,而是嫌弃文青的回答,他撇撇嘴,嘟囔道:“怎么能这么说呢?”
文青睨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回答?”
“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文青道:“还不是人家看我们穷,好欺负,所以我们才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像是这个道理。”
文生又咂摸了一会,叫道:“哎呀,我的东西还放在城西呢。”
文青问:“我们走回头路?”
“算啦算啦,不愿回去了。”
文生看向前方,轻轻笑道:“哪里都是路,正好还带你们去做身衣服。”
文青身上的衣服是文生的旧衣物改造的,纯黑色,还有淡淡的腥味。这种味道一旦沾上身,洗都洗不掉,一辈子都只能带着这个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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