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文蕴看到了那个瘦弱的熟悉身影,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扑了过去,悬着的小心脏总算是落了下来。
“娘亲,你不要离开我。”
文青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也不能担保能留下来多久。
她现在是不想回去了,但不代表她以后不想回去。而且真相总会有揭开的一天,等到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了,是走还是留?
她不知道。
文青的沉默又让文蕴紧张了,他拼命扒着她的手,努力去看她的眼睛,稚嫩的嗓音因为哽咽而染上喑哑。
“娘亲,你告诉我,你还会离开我吗?”
文青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她放下手里的器具,蹲下身单手抱住文蕴。
“别哭了,我不会离开你。”
永不生离,只有死别。她这样想。
文蕴点点头,泪水滑入她的衣襟,湿意让她一颤。
而后,文蕴就守在厨房,黑漆漆的眼珠盯着她,一点都不肯放松。
文生拿来衣服给文蕴穿,文蕴一看不是自己昨天的黑衣小袍,又有些不开心了。
文青睨了一眼,静静道:“文蕴,穿上衣服。”
文蕴扁扁嘴唇,听了她的话。
早饭上桌,文生呵了一声,笑眯眯地说道:“文青你这手艺真是不错啊,白粥都能整出这么多花样,看来我们有口福了。”
文青都懒得看他,“要不是你,家里不至于落到吃白粥的地步。面粉呢?肉呢?果蔬呢?”
文生把筷子一撂,也认真了起来,“文青,咱家三代都是屠户,也就是杀猪的。这是我们家的老手艺,我也传给了你,将来你也要传给小蕴蕴,让这技艺一直延续下去。我也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发财的。”
“文蕴,你要学杀猪吗?”
文蕴盯着碗底的小青菜和一点点肉沫,缓缓摇头,“杀猪没有银子得,买不到肉肉吃。”
文生啧了一声,“小蕴蕴,我们不能只想着银子,我们要把传家手艺延续下去!”
“杀个猪而已,又不是没人会。再说了,在这个地方,一年到头也杀不了几只猪吧?”
文青早就知道,文生手上赚不到钱。
屠户生财是靠数量,而不是他所谓的质量。他宁肯死守着这个山村,也不肯去几公里外的小镇过活,挣钱的机会能有多少?
文生哑然,文青说对了,这里富裕的人家没几家,他能展现自己的机会也没多少,只是靠着每个月往镇上去一趟,从那边找点事做,顺便以稍微便宜的内部价拿到一些猪肉,再带回来卖。
一来二去,到手的银子根本没几个。
文生很郁闷,连喝了两大碗心情才好了一些。
饭后,文青把锅碗洗了,装了一壶水才牵着文蕴出了门。
文生用手挡住眼睛抬头,阳光已经很烈了,他摆摆手,让他们走快一些。
文蕴经常在外面玩,漫山遍野的绿树红花吸引不住他的眼,他牵住文青的手,快活地蹦跳。
经过田埂时,有人跟文生打招呼,“老生,你又上镇里去?你这个月都去过一次了。”
文生扬声笑道:“去过一次又如何?我要给我家闺女和小娃娃置办些东西,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事情做。”
文青踢了他一脚。
自己家的事儿,让别人家一清二楚是什么心态?
文生笑着挨了这一脚,没有多说闲话,乐呵着往前走去。
文蕴瞅了瞅文青的脸色,又看了看文生弯着腰背着手的姿态,抿了下唇。
迎面走来一人,人高马大,推着沉重的东西,与他们狭路相逢。
“麻烦让让。”
声音如山涧泉水一般清透,和他的容貌倒是相称,不过可惜的是他生在这个地方,文蕴又说他是个傻子……
文青拉着文蕴站在一旁,看着他走过。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经过棱角分明的脸庞,滴在黑色长衣里渗透不见。喉结轻轻一滚,黑亮清明的眼眸掩藏在羽扇一样的长睫下,薄唇性感得不可思议。
他的肌肤呈现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比如腕间,文青看见一片莹白,倒是在她意料之中。
“文青,走了。”
“娘亲!”
他们齐齐召她回神,文青淡然垂眸,转身跟上文生。
走出了一段距离,她下意识地回眸看了一眼。在光芒璀璨的地方,男人放下环抱的东西直起了腰,墨黑的青丝根根分明,远远望去明明就是一个淡雅出尘的男人。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轻动了一下,同时侧眸看来。
文青收回视线,平静地看向前方的路。
“娘亲,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虽然他长得确实好看,可他很笨的呢,每天就知道听别人的话做事,人还呆呆的。”
“他是从小就这样吗?”
文蕴就答不上来了,他还小,怎么会知道这个村庄所有以前的事情?
文生听到了文青的问题,他也知道文青其实是在问他,但他却存心卖起了关子。
“爹,你知道……”
“哎呦我的姥姥喂,就等你这一声爹呢!”
文青:“……”
文生眉飞色舞地开始讲:“话说这七年前的某一天呐,这王状元穿着一身状元服出现在我们这儿——”
“等等,王状元?”
文蕴撇撇嘴道:“就是那个傻子。”
文青挑眉,等着文生接下去。
“他受了一身的伤,疯疯癫癫地念叨着他是状元。村里的姑娘看他可怜,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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