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脖子上的伤好了吗?”
“已经好了许多。”
谭戟转了转脖子,示意自己无事,
“往日受了伤,总要过上好多天才能痊愈,但这回却是好的极快。”
他没有思虑太多,本来脖子上的这种小伤,就不值得他过份关注,若不是盛姣姣上回替他清洗伤口,引得他每每都忍不住想起当日情形,他根本想不起自己还受了这点子伤。
“那你将这些药膏拿回去试试药效,若是好,往后止血成药就同我买。”
姑娘容姿迭丽,在商言商,并没有因为与谭戟有婚约,便趁机要个后门走走,想来对自己的成药极有信心。
谭戟不禁也笑了,他收起盛姣姣递来的纸包,认真的应承下来,
“好,我回去定试。”
话说完,谭戟想起方才齐大姑娘犹犹豫豫遮遮掩掩的担忧,她说纳征过后,若是盛姣姣再不拿退婚书出来,可就是请期了。
谭戟的唇张了张,黑眸看着盛姣姣,又问道:
“属国已经将你恨上了,可要我派兵护你?”
“那有什么必要?”
坐在他身边的盛姣姣起身来,朝谭戟招了招,示意他跟着她走,两人一路从堂屋穿过去,到了齐家后院。
只听盛姣姣一边走,一边说道:
“戟郎是没有瞧见昨夜百户犬吠的盛况,黄土村里来了提着生铁,心怀恶意的生人,狗子们比人可机敏多了,愣生生没让那些属国人杀到我家中来。”
其实杀进来了一个,但是都没碰到盛姣姣的一根头发丝儿,便被獒子给扑倒在了雪地里。
这也是昨夜唯一一个留下的属国活口。
她领着谭戟走过齐家后院,对谭戟说道:
“我分析了昨夜的乱局,还是因着围墙太矮的缘故,待过得几日,谭家私塾动工的时候,我再让人将齐家的院墙垒高一些,顺便将前院与后院都拾缀拾缀。”
薄雪中,盛姣姣望着已经被齐三娘子收拾了出来的几亩菜地,她又回头,看向身后的谭戟,问道:
“原先忘了问戟郎,婶娘与大伯如今在我这里,我才是想起来,若是要动土施工,谭家可要休整?别的不说,院墙垒高一些,对婶娘与大伯的安全也是好的。”
这话让谭戟不禁停下了脚步,他下了战场,便惯常只穿半幅轻铠护心,如今身姿挺拔的立在几亩菜地边,黑眸看向前方的盛姣姣。
她要替他休整谭戟的房子?
前方的盛姣姣见他停下,她便也停了下来,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正在干当家主母才干的事儿,她对谭戟说道:
“我是想过的,戟郎如今也是个翼长了,还住那样的屋子,多少与身份有些不能匹配,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可你打仗,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吗?保家卫国,也是为了家人有个安稳的住处,是也不是?有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身边的家人都住那样的稀碎地方,治寿郡又怎么能好?大泽又怎么能好?”
她是个享受惯了的人,辛苦赚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儿吗?
所以有钱就要花,买花儿买簪儿买裙儿买衫儿,钱花完就去赚,赚得钱来再去花。
省吃俭用四个字,对于盛姣姣来说,她并不认识。
谭戟看了她半晌,才是抿唇,双手作揖,静静道:
“有劳姣娘了。”
这是,让盛姣姣做主去修整谭家的房子了。
盛姣姣满意的浅笑,转身,带着谭戟继续往前走,一味沉浸在自己的规划中,
“我是去过你家里一次的,看起来荒凉许多,干脆将里头要用的东西都挪出来,把整栋屋子推倒了重建,垒个高门大院,里头做个南郡风味的小桥流水,种些花木怡情......你想来是要个书房的,书房外头便做个小的演武场,这般,练武累了,一步就能回书房去看书歇歇......”
她只顾说着,全然没有发现谭戟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默默的听着她的安排。
他对这些全无想法,因而也发表不了意见,但随着盛姣姣的话,他的脑子里,突然对于未来的谭家,有了个十分清晰的想象。
盛姣姣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她继续说着,要给他修个书房,书房的窗子前放一张楠木八宝塌,塌上放小几,她从未问他爱不爱下棋,他不做答,她便笑着,定下了要在小几放上一副暖玉棋。
一直走到马厩,谭戟心中对于这个规划中的“谭府”,竟然心生了不少的期待。
再一抬头,二十匹汗血宝马,整整齐齐的栓在马厩里,谭大爷用一条腿支着,正在马槽子前面往里头撒草料。
回头一见盛姣姣,便是笑了一下,又看见跟在盛姣姣身后,人高马大的谭戟,谭大爷的脸色一僵硬,摆头继续弄草料,不搭理人。
谭戟规矩的喊了一声,
“大伯。”
“仗不打了?你回来做甚?”
谭大爷的语气不是很好,弄完了草料,拄着拐杖进了马厩,抬手,拍了拍面前的汗血宝马,道:
“大郎休要劝我回去歇着,我若是走了,这些马得被养死。”
他手上轻拍的这匹马,前几日在齐家人的照料下,上吐下泻的厉害,多亏了他这几日不眠不休的照料着,才好了许多。
所以谭戟要来劝他回去,他必是不回的。
谭戟敛眉,脸上的表情十分无奈。
他看向盛姣姣,盛姣姣满脸都带着笑,冲他微微的摇了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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