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的手绕到她腋下,将她的盘扣再解开一个,露出少女整个左肩胛。
白皙、美好、线条圆润的蝴蝶骨,他伸手,几乎要覆在上面了,却停住,转身,拿起狐尾做的白色刷子,将膏药反复涂刷在伤口周围。
冰凉的药,碰上温热的身体,她肩膀一缩。可爱的反应。
……
一个月后,政府机关的报纸刊登拉玛将军遇刺身亡的消息。
此时的穆,在湄公河的另一岸。
随员依旧每天送来报纸。
他坐在皮椅中,背后是明亮的落地窗,窗外繁忙的港口——这是他此行的目的。
一周来谈判僵持,他已经失去耐性,巧取不过,便豪夺。
收起报纸,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一周来首领第一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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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长大,越来越不像当地人。小时候,她曾听同村的长舌女人聊天,说她是她阿妈被外国大兵施暴生下的娃。她那时年幼,闻言躲起来偷偷哭。
她恨自己与众不同的容貌。
可是,首领却要她感激。
“美貌也是武器。有时候,比枪要管用。”
渐渐地,她开始明白这话的含义。
年轻的女人,学会了善用自己白皙的皮肤、水凝成的眼珠和嘴唇。
雏掌握多国语言,有着以假乱真的当地口音。加上国界莫辨的长相,很少引起怀疑。
这一次的目标,在大洋彼岸。
guantanamo,国际要犯,不允许探监。首领受人之托,要她进去,见一个人,拿回一个签名。
最近几年罂粟的种植范围缩小很多,首领和墨西哥的军火商,关系必须要搞好。军火商头子需要那个签名,首领需要和墨西哥人的合作——
这便是雏需要去完成的任务。
这个国家,新总统上任,有意关闭这臭名昭彰的监狱。因而,这次任务有些麻烦。加上他们在这国家的势力不够,她千方百计,耗费掉一月时间,才完成任务。
而她每一次任务完成后都要回来像首领复命。
这一次也不例外。
回来前她会先打电话,再由勤务员通知首领。
他对她,是呵护的。每一次回来,他都会等她。
有时候,一起吃顿饭,有时候,只是一句“回来了?”
她很满足。
雏已经不再是孩子。她爱这个男人。她很少犯错误。可是,如今一个致命的错误摆在眼前,她却选择视而不见。
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她就一直想他。
她知道这是越矩,可是,却止不住自己一颗心,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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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雏不仅带回首领要的签名,还带回了一幅画。
她记得,首领爱画,爱古董。
法国卢浮宫,大不列颠博物馆,美国国立美术纪念馆……他去过这么多地方,他最爱梵高。
他对她说:“最美的意境,在这里。”
她一直不明白,他为何喜欢这些?扭曲的,腐朽的,冶艳的,绝望的。他不应该喜欢这些。
可是,只要他喜欢,她便喜欢,不问原因。
此刻,她人已经到了首领门外,背着画筒,却被拦住。
她看他,生面孔。新来的副员。
“不能进去。”
“为什么?”
“里面,有女人。”
闻言,她肩膀一抖,僵了许久,转身离开。
雏将那幅画展开,轻笑。
想到首领若是知道他最爱的画,自己裱都不裱,就这么毫无保护措施地带回来,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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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是这次越洋之行意外的奖赏。当时,梵高巡回画展来到纽约,她慕名前去,在纽约呆两天一晚,偷得这画,想着回来能换他一句称赞。
多少人要为此善后,她可不管。
过安检的时候,机场地勤的手还碰过这画。这些老外神色轻松,她说是临摹品,他们就信。愚蠢的美佬!——她那时候这么想,心里鄙视。
而此刻,她几乎伸手就要撕了这画。
她虽在首领悉心教导下,懂得辨别画的真伪,但是,实际上,她并不懂得这画的价值。
她叹口气。已经不是孩子了,她知道怎么控制情绪。
量了长宽,她开车出去,找装裱行订做装裱框架。
此刻已经入夜,她没回去。她去了桂河岸边。
延绵的河岸线,河风微凉。燥热天气里,少有的凉意。
她睁着眼,等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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