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生气了!
貌似这回真的很生气,后果……不知会不会很严z。
生气的起因不是我,生气的过程没有我,生气的结果……受害人却成了我。
我招谁惹谁了?
作为一名皇子福晋,我见天儿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守在自己的一方小院里,没事晒晒太阳哄哄孩子,我能怎么着,我还能怎么着!
干坏事?不止没干坏事,我还好心好意教儿子,不止教自己的儿子,连别的女人为四爷生的儿子都一并教了,吃的苦受的累我就不说了,最后的最后,竟然还得承受那男人的怒气怨气。
用红挽的话说:这就是命!吃饱了撑的,好心没好报,多管闲事遭雷劈,等等等等。
贴心啊,要不人们都说女儿贴心呢,我现在是深有体会。可惜,当怒气袭卷小院的时候,贴心的小棉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丁当仁不让我欢喜让我忧之势弃我而去,陪在我身边的,竟然是那两个害了我的臭小子。
胤禛僵直地站在桌边,手里攥着厚厚一沓写满了字的宣纸,低头看着我。
弘历和弘昼兄弟二人并排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小脑袋左右歪着也在看我,一脸的羞愧。
我很想装作没看到这父子三人,或者弱弱地问一句“有事么?”,可是坐在身下的椅子像是突然长满了刺,扎得我浑身难受,话就生生卡在嗓子眼怎么也吐不出来。
胤禛心有灵犀地替我清了清嗓子,纸落在我面前,轻飘飘地,无声无息。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我是郭德纲。
震惊了!这是谁写的啊?
忍着心中狂笑看向那两颗低垂着的小脑袋,胤禛挪了半步挡在我面前,腰间系的玉坠子叮叮地晃着,清脆的响声无法掩盖此时的尴尬,还有他脸上的阴云密布。
暗叹口气,此时不宜欢乐,认清自己悲催的现实才是上策。
只一叹,心中的哀怨立时闪现出来,如泉涌。
我真想把那两个臭小子一把扯过来,狠狠暴打。谁这么不开眼啊!
好好的皇孙未来的皇子不做,偏要做那浑人,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更重要的,你们两个死小子谁乐意做那娱乐大众的三俗代表都成,也别这么大咧咧的写出来啊。在后世的河蟹涩会中尚且容不下一个他,何况这里是封建社会帝王独大啊!居然还敢送到四爷手里,简直是不要命了,而且还一点都不知道孝顺,连我都给出卖了。
老娘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
如此欢乐的曲调,在我心中顿时唱出了惊鸿一片,激起波涛无数。
真是气死我也!早知道,什么笑话也不给你们讲,什么诗也不教你们读,让这个狠心阿玛罚死你们,我都一点不带心疼的。哼!
强自镇定往下看,越看,心越凉。
我终于理解为何胤禛进门时,脸色有些铁青,因为此时此刻不用照镜子,我知道自己的脸一定也青了。不是气的,是怕,怕自己因为误了四爷的儿子,未来的皇帝和王爷,而死无葬身之地。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姑苏城外寒山寺。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从此萧郎是路人。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此时有子不如无。
看到这里,我那个泪啊,当真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了。
这几日只是闲着无聊,想起胤禛有事没事的就罚儿子们背诗,好心想要帮帮他们。现在看来,我的快乐教育法,真的不行,不止没有帮到儿子,反而害人害己。
这一句此时有子不如无,真真是未卜先知,正好能当作我现如今的内心独白。不知胤禛是否也和我想的一样……
人都说养儿防老,想来嫁了未来皇帝,我是不用愁老了没人供养。既如此,我何苦还要不辞辛劳的一生再生?直生出这么一个毁我后半生的糟心儿子。
早知今日食恶果,何必当初享贪欢,命啊!
胤禛的脸色仍是不好,虽然看起来比刚才平静了些许,仍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觉得自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认命,不止所有的心虚害怕消失不见,甚至又不怕死的背出一句诗来,还是外国人写的,就是那句有名的: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你那首诗呢?拿来给我。”
听到某人无奈地冷声,我惊得抬起头,“什么?”
胤禛指指身后的两个小人儿,说出的话像在咬牙,“教他们两个唱的那首。”
可恶!竟然把我出卖得如此彻底,难道你们两个不会撒点小谎么?干嘛这么诚实!
虚弱地看着面前的父与子,我觉得自己真是好日子过多了,身体恢fu得忒好,想要晕倒都不容易,装晕好使吗?
胤禛一言不发地站着,眼睛直直盯着我,伸出的手仍摊在面前,等待。
“哦……让挽儿拿走了。”支支吾吾低下头看着他的鞋尖,才刚说完忙又抬眼看向他瞬间瞪大的眼睛补充一句,“不是我给的,是她自己,她抢走的。”
坏丫头,让你危难之时弃我而去,那就别怪我这做额娘的把你供出来,反正你阿玛生气了,咱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逃掉。
红挽回来了,手里拿着罪恶的根源——一曲来自现代的诗词串烧《自挂东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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