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房间里没有开灯,童言陷在沙发里,将自己沉进昏暗中。
一片寂静之下,只有闹钟走针的细微声响,一下又一下,敲击在她心上,极有规律的,抚平那些滋生了一整天的烦躁与不安。
她从中午回来之后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将近8个小时,她连动都没动一下。
终于她叹出一口气,弯下腰双手捂住脸,又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帮乔歌的忙,不应该好心收留她;不应该帮她牵线试镜;不应该带她进组;更不应该在今早接到她的电话赶去找她,最不应该的是可怜她一个人,陪她去医院而最最不应该的是,当她看到乔歌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她的名字,她没有制止。
呵,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像言靖东说的,她的脑子被塞进盲肠了。
可当时她确实是没有多想啊。
或许是从未有过如此经历,所以她并不了解那意味着什么,更何况早上得知那件事,心里堵得厉害,也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z性。直到中午回家,冷静下来,她才明白自己当时有多蠢。
真的是恨不得就此把自己拍死。
可是,不论说什么,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不能重来一遍,而且这并不是她现在应该关心的重点。
那么重点应该是被言靖东发现了么?
也不是。
重点在于她跳上公交车,害怕言靖东朝她追过来时,她从车窗向外张望的那一眼――她看到医院围墙之外拐角处站着的人,和他手里抱着的相机,正在朝着向公交车追过来的言靖东按快门
只此一眼,关于今天发生的种种,都有了最合理的猜测,某些答案就在心口,呼之欲出。
局。
想清楚这一点,童言从手掌中抬起脸,单手放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然后她起身走向书房,开电脑。
――
晚上9点,《本色》杂志社,总监办公室。
“总监,这是您要的照片。”下属站在桌边,恭敬递上一摞照片,“都是加紧印出来的。”
许博林靠在老板椅里,懒散抬手接过,随意翻了两张,“拍的不错,之前那些呢?”
下属一愣,赔笑接话:“都存起来了。”他顿一下,“要我给您拿来么?”
“嗯。”许博林淡淡应一声,继续翻照片。
下属急匆匆出去,没几分钟又急匆匆回来,这次递给许博林一个大信封。
“总监,这里边都是您上次挑过的,现在要用么?”
许博林没吭声,把信封里的照片拿出来,和刚才那一摞放在一起开始翻阅,没一会,他挑出来五张,递回给下属。
“前两张,把人脸打马赛克,明天放上头版,就说有重da爆料。”他说,“标题选为‘新晋女编剧靠潜规则上位’照着这个思路,怎么博人眼球怎么写。”
下属接过照片,低头看了看,面露难色:“总监,这上面的人,都太明显了。恐怕那么写出去,会有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许博林抬头瞪下属,“你们注意把握好度,不要太过,主要目标是那个女编剧。至于其他人,这个时候躲都来不及,谁会往自己身上揽脏水。”
“”下属艰涩点头,“是。”
许博林抬头看了下属一眼,不耐烦的摆手:“行了,先这样,你出去吧。”
待下属离开,许博林才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想了想,找到微博,登录,搜索到童言的笔名账号。
呵,无忌。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无所忌惮!
――
接到凌泽笙电话的时候童言刚才关了电脑,她盯着来电显示好一会才按了接听键,拿到耳边来,气弱的“喂”了一声。
彼时凌泽笙刚才参加完活动回酒店,听到童言的声音,他微愣了一刻,原以为按照她那个性子,今天被言靖东撞见就躲起来当鸵鸟的,却没想到她居然接电话了。
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凌泽笙静了一瞬才问:“你干嘛呢?”
经过早上那事,童言基本上已经完全确定言靖东会在她逃跑之后转去质问凌泽笙,所以接这电话时她已经做好了被兴师问罪的准备,但没想他开口居然是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这下倒把她整的有点卡壳。
“呃没干嘛。”话一出口,童言下意识扶额,想说继续跟他这么打马虎眼没意思,于是紧接着说:“我今天碰到言靖东了。”
本以为听她这话,那边凌泽笙就要开启“一本正经”模式,让她讲事发过程了,却没想到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嗯,我知道。”
嗯,我知道?
卧槽,这话应该怎么接?
童言咬唇扶额,满面愁容,半晌终于战战兢兢的说:“呃我可能还惹了点麻烦。”
“嗯。”凌泽笙淡淡应了一声,脱了西服外套,转身坐在沙发里,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什么麻烦?”
童言想了一会,还是没组织好合适的语言,支吾着:“就是犯了一回蠢,貌似还挺严z的。”
对于这个答案,凌泽笙毫不意外,他伸手扯开领带,轻笑:“没事儿,我习惯了。”
他解开了自己衬衣的风纪扣,不知怎么的,眼前就浮现出前一天晚上童言帮他解纽扣的场景。只不过当时他闭着眼装睡,看不见,所以感觉被无限放大,现在想起她指尖滑过自己脖颈时的感觉,只觉得浑身忍不住绷了一下。
他抿唇,笑了。
另一边童言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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