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贵妃浑身一僵,目光不可置信地看向严相——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相丝毫没注意到姬贵妃的目光,他冷笑着继续道:“只可惜看起来陛下已经将我们严家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如今狡兔死,走狗烹。”
皇帝简直无语:“恩情?”
“你们将那称作恩情?”
当年他是起兵了没错,但他从未想过夺位,更没想要皇兄的命!
容衍直接嘲讽:“你们倒知道自己是狗。”
“怎的如今,却来反咬主人一口。”
严相觉得自己不该同个黄口小儿计较,只挥手让身后将士抽出佩剑。
“陛下不必拖延时间,臣知道你在等韩统领。”
“只可惜如今,他们押送的那批兵器,已经到了臣手中。”
皇帝眯起眼:“所以你,”他又看向太子,“你们果真早有不臣之心?”
这回开口的是太子:“父皇,儿臣乃是大夏太子,是您的嫡长子,这天下本就该属于儿臣,何来不臣之说?”
皇帝叹气:“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不能等?”
太子大笑起来:“等?等什么?等您彻底除掉严家?”
德公公看不下去了:“太子殿下,您是大夏的太子,不是严家的呀!”
太子直接抽出一旁护卫的剑掷了过去:“一个阉人,也敢置喙孤?”
这剑被容衍抬脚踢开,皇帝失望道:“你瞧不起德子,但他都懂的道理,你却没想明白。”
拖到现在还没人来救驾,看来果真如严相所说。
上朝不能携带兵器,如今他们手无寸铁,对方却来者不善,这明显的优劣势,要如何反转?
皇帝想过严相会有问题,但太子这般愚蠢和冲动,是他没想到的。
是因为皇后下药之事?
正思虑间,他听到耳边传来容衍的声音,听清他说了什么后,皇帝顿时心安不少。
也是此时,太子冷厉的眼神落在姬贵妃身上,亲自抽剑就要挥下,电光火石之间,又是那熟悉的“汪”将他打断。
这一次核桃没留情面,一爪子将太子抓得见了血。
“又是你这个畜生!”
核桃谨记主人的命令,以保护姬贵妃为己任,此时还不忘将她往皇帝那边推了推。
姬贵妃原是本能地不习惯靠近皇帝,也不打算在人前接近容衍,被核桃这么一推,倒也就挪了过去。
现下形势容不得矫情,她总不好让自己成为使其他人被拿捏的把柄。
她动作极快,毫不扭捏,等太子摆脱核桃,再想避过其他人拿下姬贵妃已是不能,他倒是想宰了这条碍事的狗泄愤,但时间紧迫容不得如此。
奈何他想放过这条狗,狗却和他挑衅起来。
作为全殿最活跃的成员,核桃一会儿拍太子一会儿撞严相一会儿转头冲那些叛将咬一口,忙得不亦乐乎,倒让这本该严肃紧张的气氛变得荒诞起来。
皇帝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姬贵妃,清清嗓子:“怕吗?”
姬贵妃低头看儿子的影子,坚定摇头:“不怕。”
皇帝后半句“怕就站到朕身边”只能默默咽了回去。
“够了!”被惹怒的严相一声怒吼,所有兵器同时对准核桃,核桃见势不妙也连忙蹿开,跑了出去,它在这附近闻到主人的味道了,万一它遇到危险,主人肯定会救它回空间!
几名叛将在严相的指示下追了出去,太子和严相再一转头,却见容衍和几名侍卫不知何时已经夺了叛将的剑。
二人并不在意,在他们看来,皇帝等人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入宫之前,我已经燃放了严家的信号烟花,不怕告诉陛下,如今京城半数官员皆为我严家所属,可用私兵远超短时间内能调用的御林军。”
“陛下不是最见不得生灵涂炭了吗?当初口口声声说要为大夏百姓谋福利,甚至不惜背上谋朝篡位之名也要坐上这位置,如今怎的,却舍不得了?”
这话中信息量不小,熟读各榜单套路文的潇潇精准分析,得出结论——皇帝当初和文帝的儿子们争夺皇位,为的是稳定江山,但杀文帝的人,是严相。
容衍和皇帝之间没有杀父之仇,这其实挺好的。
不然以后还得纠结杀来杀去,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是?
严相的人又朝皇帝他们这里逼近一分。
严相指向姬贵妃:“先将她拿下。”
皇帝和容衍同时喊:“慢着。”
严相摸了摸胡须:“陛下改主意了?”
皇帝在其他事情上足够果断,只可惜这么久以来,始终难过美人关。
妇人之仁,英雄气短。
不过于他而言,这却是件好事。
皇帝轻咳一声:“拿来。”
严相不疑有他,将那空白圣旨抛了过来。
容衍将之接住,检查过后递给皇帝,皇帝则威严地往案前一坐:“德子,磨墨。”
太子心道这种时候了父皇还不忘摆谱,却也只能眼睁睁看他磨蹭。
等皇帝终于慢吞吞写完圣旨又盖好章,严相的人刚想上前接下,就见皇帝一拍桌子:“盖错章了。”
他拿起方才用过的玉玺仔细看过:“这是假的那个。”
严相沉声:“陛下,臣劝您不要耍什么花招。”
皇帝瞪他:“你自己不也知道玉玺刚丢过,朕能大喇喇放在台上吗?”
严相深吸一口气:“那真正的玉玺在哪?”
皇帝陷入沉默:“你发誓不伤害殿内任何人,朕就告诉你。”
严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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