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谭烬与我依旧是一对默契和睦的师徒。只是对那天的事情,谁也没有再谈。谭烬自从知道我的决定以后,对我的磨练也愈发加重,白日的轩辕弓是必要做到百步穿杨。晚课的策论与兵法更是用心教习。
“成璧,我且问你,秦攻宜阳,东周势弱,但在大国并起中,是如何能够分析形势,寻求对策,在夹缝中得以生存,最终还取得了利益?”
“秦攻宜阳,东周势弱。东周国君询问其臣下周累,周累言,宜阳必拔也。此句便源于秦将甘茂,甘茂乃外国人,寄居秦国。战败则削迹于秦,唯有背水一战,得胜才可保全其在秦国的地位,以及秦王的脸面。东周在秦与韩之间左右谋划,攻及各国领军将领性情弱点,从中谋取自身利益,顺势而为又获得了韩国的宝物。”
“其左右谋划,顺势而为,即保全了自己,又谋取了相应的土地,财物,分析两方形式,在必要的时候进言,顺应对方所想,引诱对方进入自身的谋划中,果真,妙不可言。”
寒暑交替,百越的冬日漫长且阴冷。大雪覆盖这一切。
“简直冻死了,我是一步也不想迈出这房间。”我念叨着围在火炉边烤火。
“这个给你。”谭烬抖了抖身上的风雪,关上了房门。
那是一件极厚实的水貂毛里子披风,外头都是孔雀羽,一件极为漂亮的雀金裘。
“这个应该够暖和了,你试试合不合身?”
我拿过那美的夺目的雀金裘,抚摸过那华美的羽毛,将它抖落开,干净利落的披在身上,只是那雀金裘的盘扣用的应该是百越的古样式,我试了许久也没系上。
那双白净带着老茧的手捏住了盘口,轻声嘱咐我不要动,细致的将扣圈和盘扣并拢。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颈部带来一阵细痒,微凉的手指不经意间也会触碰在锁骨处的肌肤。
“好了。”他仔细看了看。
“很好看。”
“这个倒是保暖,师傅,青芜她们一人一件?百越可真是有钱。”我不禁感叹道。
“没有,她们用不到这个。只有你有。”
“哈?”
那腹黑书生璀然一笑“她们抗冻。”
后来我穿着雀金裘出去的时候,青芜看到以后又是好一顿唠叨。
转眼间已过去三年,那天我正在桃花坞练字,来人通知我我父亲来了。我的手腕用力不匀,这字也丑的不成样子。
我知道,我爹是来接我的。时间很短,当日拜师学艺说好了三年,如今无论怎样也是要回去了。
我赶到时,谭烬站在我爹一旁正在聊些什么。
我们分别的很匆忙,因为父亲说静妃娘娘想见我,也没有多留几日就让人整理行李,带我回襄阳。青芜那丫头抱着我哭了个天昏地暗,许是我走了以后,在没人陪她整夜整夜的青芜夜话了。
谭烬依旧站在那里,这回手里还拿了个扇子摇来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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