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赶紧拉住,带到一边给他解释一通,黄观才知道此人根本就不是当兵的,只是来照顾他家主子的,而他的主子,就是眼前这位沉默寡言一脸沧桑的男人,而他竟然就是京中那位闹得满城风雨的前军械少监凌冽!
即便凌冽已经卸任身上再无半点官职,但是他出身名门,纵使一撸到底,但是背景和本事不会随着职位的升降而消失掉,虎威犹在,看到凌冽一个眼风飘过来,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丝丝杀气,黄观打了个哆嗦立刻就胆怯了。
他这人天生胆小,但凡是有点风险的事,他能躲就躲,不能躲就伏低做小,哄着拍着,力求息事宁人。他眼前的这位,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他一旦知道是不能惹的人物,就立即退避三舍了。
横亘在前头的就是连绵几百里的大脊山了。
车队即将进入大山里,黄观站在马车上手搭凉棚查看地势。
听人说这里曾经有过山贼出入,不过,对于朝廷的官兵来说,这还真的不算是什么大事,一来这是朝廷运送补给的车队,车上明晃晃的插着朝廷的旗号,谁敢劫掠朝廷的补给,真不要命了?再者,他们这一行除了马车多,护送的士兵也有五十多位,人多底气就足。
只是看着前头那莽莽苍苍连绵不绝的高山,他心里还是有点发憷。
他是从前线回来的没错,可是回来时走的并不是这条道,那条线绕路绕太远了。
回头看了看队伍,看到凌冽正靠在一辆马车上抱着剑低着头打瞌睡。
不知这人的武功怎么样,要不,试一试?
他跳下马车,来到凌冽乘坐的马车前,清了清嗓子:“那个…凌…少爷,”
这个称呼还真的有点别扭,可是一时又找不到最合适的,凑合用吧。
凌冽睁开眼皮子,看着他,黄观觉得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眼刀飞出来,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想起自己还是这一队粮草车的押运官又挺直了腰板:“前头就要进入大脊山了,听说这片山林里有些不太平,你带两个人到前面去探探路,看看有没有危险。”
凌冽点头:“遵命。”
声音低沉喑哑。
肖扬牵着他的黑马过来。那黑马看到黄观也不避让,直直前行,愣是傲娇的把他给逼退到一旁去了。凌冽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子,黑马就踢踢踏踏的跑动了起来。
马蹄子带起的灰尘让猝不及防的黄观吃了一嘴的沙土,他呸了几声吐着尘沙,心里暗暗骂道: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马匹,一个德行!
凌冽带着肖扬还有一个小兵往山路里走,越往里走,高大的树木越来越多,遮天蔽日的,林中光线有些昏暗。
这么茂密的山林,要藏点什么人在这里搞个打家劫舍什么副业的,还真是容易隐藏和逃匿。
三人沿着山间的小路走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并没有发现异常,前头树木甚至有些稀疏,旁边山脚下还可以看到有一条小河在流淌,河道很宽,岸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
肖扬道:“三少,没好像什么异常。”
凌冽回头对那个小兵说道:“你回去跟他们说,让他们放心进来,晚上可以在小河边过夜。”
小兵称是,调转马头回去送信去了。
天色不早了,载着沉重补给的马车走不快,等车队走到这里,天都要黑了,如无意外,今晚大概就要在山里露宿了。
两人沿着山间小路一路继续前行。
越往前走草越深,几乎都遮挡住路面了,可见这里真的很少有行人了。
深山里不时传来鸟鸣声,树丛里也不时有小动物被惊动逃跑的响动。
前头的树木长得太枝繁叶茂了,树枝都伸到了路面上空,人骑在马上不时被刮到拦住,凌冽和肖扬跳下马来,牵着马慢慢前行。
忽然就听到前头传来几声急促的鸟叫。
肖扬站住了。
凌冽赶上前来:“怎么了?”
肖扬翕动了几下鼻翼:“好像有些什么别的感觉。”
两人戒心大起。
凌冽将马缰绳交给肖扬,自己一个飞纵,窜上旁边的一棵大树,三两下爬上了上去。
站得高看得远,他看见远处在茂密的灌木丛里,若隐若现的露出几片和周围颜色不一样的异物来。
他跳下树来,对肖扬说道:“你牵着马继续往前走,我绕过去看看。”
肖扬点点头:“三少小心。”
凌冽拨开草丛,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肖扬继续往前走,忽然路边的草丛里哗啦一响,几个人前前后后跳将出来,把肖扬堵在了路中间。
肖扬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厉声喝道:“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人看起来衣衫褴褛,一脸的络腮胡子,手里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斧头:“干什么,打劫!识相点赶紧把身上的钱财和马匹留下来,我等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肖扬一仰脖子:“哦?那我要是不情愿呢?”
那人一怔,没想到这人只有一人竟然不害怕他们这六个人:“不情愿就只有死路一条!”
肖扬调侃道:“那我要是连死都不情愿呢?”
那人意识到肖扬是在戏弄他,不由得大怒:“不死也得死!”
挥舞着斧子就扑了过来。
山路不够宽,肖扬丢下马缰绳,抽出宝剑就和那个人战在了一起。
后头的三人上来想去抓住马缰绳,黑马何等傲娇,怎肯受制于这些人,它烦躁的乱转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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