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朝看着自家兄长,淡淡说道:“哥哥,话不是这样讲。『』咱们家从未出过这样的事,还是查个水落石出的好,不然这般不清不楚,往后人若都有样学样起来,岂不乱了章法,咱们就再也难管人了。”
夏东兴见事已如此,怎肯善罢甘休,当即吩咐人到书房去搜。
夏恭言见父亲发话,不敢违抗,退在一旁,哑口无言。
堂上一时更无人语,半晌那去搜查的管家媳妇回来,恭敬回道:“老爷姑娘,果然在书房里间床上枕头底下,寻到了一个纸人儿。”说着,便将那纸人呈了上去。
金锁一见此物,登时面色如土,双膝一软,瘫在地下。
夏春朝接了纸人,细细一瞧,却见是个尺来长的纸人,用了一段红纱尺头蒙着眼,纸人身上写着夏恭言的生辰八字。不由抬头看了夏恭言一眼,只见他目光呆滞,面无神色,料他也无话可讲,便转向夏东兴道:“爹,你瞧这东西,可不正合着陶妈妈适才所说?”
那陶氏听夏春朝提及自己,忙不迭说道:“姑娘说的是,正是这东西。之前金锁姑娘问我讨哄男人的药并魇胜物件儿,婆子为求脱身,就拿这东西哄她的。老爷小姐都是明白人,知道这东西不过是哄人骗钱的玩意儿,其实没什么用处。”
夏东兴向金锁喝道:“你这个贱婢,还有什么话好说?!你挑唆主子奶奶,还勾搭主子少爷。往日倒看不出来,恁大点儿的人,就在家里兴风作浪起来了!我们是正经的清净人家,容不下你这样奸滑狡诈的婢女――”话至此处,他瞥了陶氏一眼,说道:“既然这婆子平日里也管买卖侍女的差事,你又同她是街坊,今儿便将你交了她罢!”说着,又向陶氏道:“我也不问你要身价银子了,你把这烂货给我领了去,叫她离门离户就是!”
那陶氏见在夏家惹了这样大的一件祸事,这当家的员外不止不责怪,反倒要白送她个侍女,当真是喜从天降。正喜孜孜的要开口言谢,却听夏春朝说道:“父亲,且慢,虽说这事儿是咱家里人勾结外人伙同作弊,但这陶氏到底也有几分不干净。她虽将自家择的干净,但红口白牙底下的事儿谁说得清楚?她若当真无辜,嫂子给她的钗子她就不该接。如今事发了,咱们不拉她见官也就是她的造化了,怎好再将家里的丫头白送她?”
夏东兴听了女儿一番言语,如梦方醒,扶额道:“你说的不错,却是我糊涂了!”言罢,便令家人将这婆子轰出门去,严令她日后不得上门,若再敢来肆扰,必定送她见官。
这陶氏一早开门,生意未做两场便被拿到了夏家,平白无故吃了一场惊吓,眼看一桩外财即将到手却又飞了,临到头来还被喝骂一顿赶出门去,当真是讨了一身的晦气。
当下,她坐在夏家门上,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半日的街。门里小厮听见,开了拿了大扫把将她赶了开去。这婆子憋了一肚子的气,欲待发作,奈何夏家人多势众,家财既富,本方里正相交极好,当真闹将起来,只是自己讨一场没脸。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起身,拖着步子,一面拍打着身上尘土,一面慢慢往回走。
打发了这婆子出门,夏东兴便要发落金锁,夏春朝说道:“好歹她是嫂子的丫头,还是问嫂子怎么处置罢。”
夏东兴听了女儿言语,便吩咐将这丫头送回上房,问王丢儿的意思。
王丢儿睡在里屋,听见消息,早已气的七窍生烟,连见也不要见,就说任凭老爷处置。
夏东兴闻说,当即命人把这丫头拉到二门上,打了二十大板,即刻叫了媒人来家,领了出去。
金锁到了这个地步,早已不存念想,挨了板子忍痛上来给众主子磕头。
夏东兴已往后头去了,夏春朝也早回房,王丢儿恨不得将她食肉寝皮自然不会见她。这金锁无奈之下,又走到书房见夏恭言。
其时,夏恭言正在炕上坐着发呆,见她进来跪下,连忙去搀。
金锁却不从,执意磕了三个头,说道:“我今儿去了,不能再服侍大爷,大爷往后一个人自家衣食上心些,奶奶是个粗心的人,大爷饿着了冷着了,没人疼你。”夏恭言正欲出言,却听门外一人朗声道:“你这话倒是可笑,难道夏家上下都死绝了不成,没了你大爷的事儿就没人上心了?”话音落地,就见夏春朝走进门来。
金锁如今最怕见她,一看她进来,便如避猫鼠一般,哆哆嗦嗦道了个万福,缩着脖子躲在一旁。
夏春朝正眼也不看她,径直走上前来,向夏恭言道:“我寻哥哥有话说,原来哥哥还在这儿同个要出门的丫头子说体己话儿呢。”夏恭言脸上一红,虽是妹妹跟前,也甚觉不好意思,辩解道:“哪有此事,不过是金锁要出门,过来磕头罢了。”说着,便向金锁挥手道:“你去罢,我同姑娘说话。”
金锁恨得咬牙切齿,眼见也是无法可施,只好垂首出门去了。
夏春朝,你怎么恁般糊涂,咱们夏家自来就没有纳妾的惯例,你弄出这样的事儿来,岂不是坏了家风?你要弄也就罢了,做什么要你老婆的丫头?待会儿你进去,怎么见嫂子?嫂子纵然有些不好,这几年来也没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背着她弄她的丫头,不亏心么?”
夏恭言连连摆手道:“妹妹,你这可冤枉了我了。我是那样的人么?这丫头,是你嫂子给我的。我们两口成亲这些年了,子嗣上总没消息。你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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