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的南城里住着很多达官贵人,大片大片的宅子相连,往往都属于同一个姓氏,其中有好些人是朝堂上的重臣,也有好些人是开国的功臣之后,虽说如今已经没了实权,但是爵位和财富却是承袭了下来,他们在南城,也是相当不好招惹的。
在柳叶街那条巷子深处,有一座相当清幽的小院,原本是当年凉国公的一处别院,但后来这位凉国公造反失败,全家都被抄斩,这处别院也被神都衙门收回,直到很多年之后,有个神秘买家将其买下,这小院才重新有了主人。
只是那人的身份,却一直藏得很好,外人不得而知。
今日的神都还是阴雨绵绵,即便这很可能是春天的最后一场雨,但对于人们来说,也有些嫌弃了。
顶着雨丝穿行在街道上的男人时不时停下脚步,得到完全确信身后并没有人跟着之后,才走进了那条小巷里,来到了最深处的宅院,然后在门前,伸手敲了敲,他敲击的很有节奏,一重两轻,如此重复数次,门才缓缓打开了。
一个面容苍老的老人看了一眼四周,声音这才响了起来,“没人看到吧?”
“小人懂规矩,保证没人知道。”男人谦卑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封牛皮纸包好的信件,老人接过之后,面无表情道:“去账房领钱吧。”
说完这句话,老人砰地一声便关了门,原本还有些佝偻的身子瞬间直了起来,他带着那信件朝着院子里走去,很快便在一间屋子前,看到了两个年轻人,老人的一张老脸已经被笑容占据,此刻他的身子变得更加佝偻,“启禀仙师,已经有消息了。”
……
……
屋子里铺着名贵的白鹿皮所做的地毯,三把椅子都是用数百年的黄花梨打造的,蜡烛则是上好的南海鲛人熬出的胶,满屋此刻,都是淡淡的清香。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谦卑的站在一侧,那几张椅子上坐着的人物都颇有气态。
除去一个面容阴狠的道姑。
这其中有两人都是陈朝见过的,那个来自三溪府的道姑,以及来自南天宗的许玉,另外一人是池甘泉那两人的长辈,流水峰余柯。
大理寺要审理陈朝擅杀修士的事情,不仅需要联合三法司,还需要这每一座宗门出一位修士来此旁听,为得便是不让大梁朝徇私舞弊,但实际上则是方外的修行宗门给大梁朝压力罢了。
外面的弟子将包着牛皮的信件拿了进来,许玉没有去接,余柯也是面无表情,什么都没有去做。
中年道姑接过信件,打开看了几眼,冷笑不已,“那贼子已经是黔驴技穷,没什么手段了!只能等死了。”
眼见中年道姑没有什么想要将信件给他们两人看过的想法,许玉只好苦笑着伸手,“王道友可否将此信给在下一观?”
中年道姑这才冷着脸将手中的信件递了出去。
许玉将其看完之后,这才递给余柯。
“如此一说,那贼子即便和那位院长的关门弟子相交,却也没到院长能出面的地步,这样确实也无虑了,我等只要不让大梁偏袒那贼子,凭他擅杀修士的罪名,便足以让他死在此处,可惜了,竟然如此便宜了他,若是能带回南天宗,我定要将其折磨到死!”
许玉脸色难看,本来便憋着一肚子气,此刻不能对中年道姑去发,也只能作用到陈朝身上。
中年道姑皱眉冷笑道:“即便是能将其带走,也是要带到我三溪府去,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南天宗了?”
许玉闻言,脸色一变,更加晦暗了,之前听说三溪府那边来人不是李或,他便觉得有些不太好,如今果不其然,这个婆娘早就疯了,完全是一个见谁咬谁的疯狗。
“王道友,何必如此,如今我们诉求理应是一样的,莫要伤了和气。”
不等许玉说话,一直没有说话的余柯才开口劝道:“三家如今是一条船上的,正该同心协力才是。”
中年道姑冷笑一声,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起身便走,没有半点犹豫。
许玉脸色铁青,没有说半句话,只是等到中年道姑离去之后,才挥了挥手,屋子里的人纷纷离开,最后只剩下余柯一人,这位面容寻常的中年男人一脸苦笑,“许道友,那王道友有丧徒之痛,你我还是得多多体谅才是。”
许玉抬起头来看着余柯,说道:“三溪府平日如何,你自己知晓,何必多说,再说了,如今之事,他们竟然只派这么一个疯婆娘来,能管什么事?若是之后出现什么变故,难道指望得了她?”
余柯看了一眼那还放在桌上的信,笑道:“那个贼子已经没有什么手段了,如今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许玉站起来,一拍桌子,竭力压着怒意道:“余道友,我希望你能明白,这里不是方外,是大梁朝的神都,这里不仅有那位镇守使,有书院院长,甚至还有皇宫里的那位皇帝陛下!”
那些都是大人物,是真正的大人物。
不是一座三溪府可以比拟的。
“许道友也莫要忘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我们炼气士一脉虽说是不能和大梁朝扳一扳手腕,但是我们若是在这里得到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整个方外,难道会就此坐视不管?不会的,方外如此多人,大梁又敢如何?”
余柯也有了些火气,但还是压制得极好,“许道友,莫要太过于担心,此次之事,不过只是偶然罢了,况且我们已经将事情做好,那姓李的死了,即便这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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