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大自然奇巧的心思所震慑,楚非绯呆立在水中半晌,潭水荡着微微的涟漪,将那个泥俑一样的倒影揉碎了再聚起,聚起了又荡开
她抬起手,看着那因为池水而已经变得白皙的双手,忽然不能忍地将整个人都投进了潭水里。
黑色的蓑衣从水底飘了上来,在水面浮浮沉沉,青色的破烂衣袍从潭水的中央浮起,崖壁下,一个婀娜的身影猛然从水底钻出,秀发摔出的水珠,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亮丽的弧。
如果此时有人旁观的话,定会怀疑这是否是山间的精灵在月夜银辉下戏水,又会惊叹世间竟然有如此完美的尤物,竟然找不到一丝的瑕疵和不足。
她将自己埋在崖壁下的阴影里,仔细地洗刷着自己,至于洗干净之后要如何面对那古怪的黑衣大人,此刻她已经不愿去想了。
坚持了这么多天的脏污,已经差不多到了她的极限,如今看到这天造地设的一方银潭,她再也忍不住了。
更何况,那位大人将她丢在这里,也由不得她不洗。
这潭水因为清浅,又刚经过西晒,所以水温并不算寒凉,楚非绯惬意地将自己埋在了水里,然后透过水波去看那世界。
漫天的星光浸润了水色,美到了极点,却渐渐地化成了一双寒星似的眸子,带着一种贪婪的热切,深深注视着她,她看得呆了去,直到呼吸憋滞,猛地呛咳起来。
“咳咳”,岸边传来重重地咳嗽声。
楚非绯吓了一跳,连忙将自己重新埋进水里。悬崖那一侧岸边的大石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颀长的人影,背对着她立在那里。
“洗干净了,就把衣服换了。”生硬的语调,平淡的声音。正是那位古怪的黑衣大人。
楚非绯这才看到,那位大人的脚边,还放着一团黑色的东西,难道是这位大人准备的衣物?
这位大人也未免太好心了些。楚非绯腹诽着,只是现在她也没有多少选择。
她小心地往岸边移动,眼睛谨慎地盯着那位大人,到了岸边,却又迟疑了。要是这人突然转过身来怎么办。
那位大人似乎料到了她的顾虑,淡声道:“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先把身上的水擦干了,再换衣服。”
说着那位大人就扯下来身上的斗篷,反手丢在了地上。
咦,这是让自己用他的斗篷擦水?楚非绯挑了挑眉,却毫不客气地迅速裹上那斗篷,然后背过身去,遮遮掩掩地穿上了衣物。
那位大人拿来的是一套上下裳的短打簇新衣物。男式。大概就是黑衣人常穿的那种练功服,显然用刀裁掉了一部分,宽大是难免的,但用腰带仔细扎紧了也勉强能穿。
只不过,楚非绯盯着一条半尺宽,丈许长的白色棉布这是什么玩意?
楚非绯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好像是从什么被单上裁下来的,这要是腰带也太长了点,而且那里不是有条练功腰带吗?
大概是她这里太过安静,那位大人清了清喉咙:“有什么问题?”
“啊?没有。”楚非绯果断地回答。捧着那宽布条上下打量。
大人耐着性子等着,半晌后,还是没什么动静,便忍不住道:“那布条是给你裹胸的。”
裹裹胸?楚非绯呆了一瞬。脸腾地红了。
这位大人居然已经看出了她是女子?什么眼睛啊,也太毒了吧。居然还准备什么裹胸布之类的楚非绯心里涌起一种古怪的感觉,但还是迅速将自己打理好。
片刻后,她转过身来,见那位大人仍然老老实实地背朝着她站着。本想从旁边找点烂泥将脸涂了的,却发现这里全是青石。干干净净的,连杂草都没有,上哪找烂泥去,又想反正这位大人也猜到了她是女子,涂不涂脸也无所谓了吧。
“好了?”大人开口道。
“嗯”楚非绯低低应了一声。
大人缓缓转过身来,面巾下的目光淡然地打量着她,却又带着楚非绯看不懂的沉思意味。
在那双目光的打量下,楚非绯低着头,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襟,心里想着一会怎么解释自己是女子这件事。
却听到那位大人道:“没人教过你怎么穿衣吗?”
啊?怎么了?楚非绯莫名其妙低头看看自己,她觉得自己穿得挺好的。
大人见她仍不醒悟,不禁带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了多少次,男子左襟在上!”
哦,楚非绯醒悟,自己习惯性地按照女式的穿法,系成右襟在上了。连忙转过身去,调整了过来。想起刚才这位大人的语气,心中古怪的感觉更浓了。
等她悉悉索索地弄好后,再转身时,大人已经在她的身后生起了一堆火来。
“过来将头发烤干。”大人淡淡地说着,同时从怀里拿出两个油纸包来,放到火边,一个里面包着两个白面馒头,另一个居然是只烧鸡。
楚非绯对自己的待遇感到有些惊悚,这大人待她这么好,难道只是因为她那半吊子的采矿知识?
却见大人说完,也不再搭理她,而是坐到一边的大石上,拿出一把短刀,削起一根树枝来。
楚非绯踌躇地蹭到了火边,她其实现在不饿,她怀疑杜子淇那厮在地下河那里,给她吃的那枚酸得要死的青色果子是有特殊功用的。至少这么多天了,她就没感到饿过。
她还记得当初天都山谷底,第一次从异境出来时,浑身无力了好久,好像所有的精力都被消耗尽了,这一次却似乎没什么不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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