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笑声从耳边传来,兰齐朵本来已经有些模糊的神智生生给拉回来了!
她睁开眼睛打量这个仿佛伏下身体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睛里面却是没有平日里所见的那种生气的样子,夏侯翼却不自觉得在兰齐朵这样淡淡看他的时候坐直了身子。
兰齐朵再次闭上眼睛,耳边却仿佛还有那个男人的气息,还有那一句带着宠溺、带着无奈的话:“我的公主殿下……”
从来没人这样叫过兰齐朵,一时间兰齐朵只觉得自己耳朵都是一阵酥麻,但是那又怎样,她早就过了只看过程不看结果的年纪,也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承认,与真正的小姑娘相比,她已经没有了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念想了!
一路昏昏沉沉无话,小图喜在到公主府小角门的时候毫无预兆的掀开马车帘子,夏侯翼已经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只余下兰齐朵已经睡着了!
小图喜轻手轻脚的抱着兰齐朵回主院,一路上遇见她的人莫不屏声静气就怕打扰到兰齐朵好眠。
“怎么不叫醒我?”
刚刚一沾上枕头兰齐朵就醒来了,她因为在车上睡的缘故,脑子还有些混沌,立即有人给她嘴中塞了一片夏日里醒神清脑用的薄荷片,刺激之下兰齐朵立即就醒来了!正要发作就见自己面前的是云嬷嬷,软软的叫了一声:“嬷嬷。”
云嬷嬷慈爱的给兰齐朵将挽成的男子发髻拆开来,然后一边换成她常梳的垂云髻一边说:“殿下这会醒来走走转转,若不然骑骑马也是好的,就是不能再睡了,当心晚上走困。”
兰齐朵也不辩解,她的吃饭养生作息大多数时候都是有规定的,只不过她现在心里面装着事情,虽说赛鲁班找了过来还跟夏侯翼一阵念叨,但要是真正叫兰齐朵放手,她也放不下。
突然想到云嬷嬷跟赛鲁班年纪仿佛差不多。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云嬷嬷给她弄头发,换衣服,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嬷嬷可还记得赛鲁班?”
“自然记得!”云嬷嬷也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兰齐朵经常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一句。
“那赛鲁班先生有没有家眷?”
云嬷嬷怔住:“这个老奴倒是知道一些。赛先生父母在他未及冠的时候就过世了,这些年也没成家,刚开始那些年还有人给他做媒,后来见他仿佛没什么诚意,那些想结亲的人心思也就淡了!”
“他竟然没有妻儿?”
兰齐朵脑子里转了又转。这难道是真的赛鲁班喜欢上了那方先生?或者是被方先生当年给戏弄了,所以一直不想娶亲?
兰齐朵没在云嬷嬷面前说什么,嬷嬷规矩甚严,这些话不是他我一个未出阁的公主能随便说的。
原本兰齐朵想这件事交给夏侯翼处置就算了,但是如今知道赛鲁班竟然没有妻儿,再联想到平日里他狂放不羁的性子,几年前自家王叔对方先生的青睐有加又浮现在眼前。她就怕哪一日赛鲁班跟王叔对上了!
没来由的对戏台上有过几面之缘的方先生生了一些怒气,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叫赛鲁班这个牛脾气看对了眼,竟然不管不顾的……
兰齐朵突然把自己都气笑了。因为搞了半天她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那方先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她都不知道,反倒是先把人厌烦上了!
“你去叫小喜过来。”
“殿下果然最喜欢小喜,刚刚分开就要找她,早知道奴婢当年就去好好学功夫了,哪里用得上这些女红厨艺的。”
小图安想来向来心直口快,兰齐朵对婢女间这些心思却是从来都不理会的,有些事情没有放在明面上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主子有何吩咐。”
“你可知道赛鲁班与夏侯翼说了什么?”
若是以前兰齐朵没有吩咐的事情,小图喜绝对不会多加关注,但是今日里却几乎一字不漏的将夏侯翼和赛鲁班的话重复了一遍。兰齐朵很是惊讶。
“赛先生说有人举报方先生乃是当年增城冯家冯贵妃嫡枝的余孽,如今方先生已经被下入大牢了!赛先生这才心急如焚,想求公主帮忙。”
“增城冯家?”兰齐朵这下真是吃惊了!
“有什么证据证明方先生是增城冯家的人吗?”
“暂时还没有,但已经举报到大理寺了。大理寺就不得不秉公办案。”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兰齐朵有些头痛的问道。
“赛先生说前天。”
“夏侯翼怎么说的?”
小图喜抿抿嘴道:“夏侯将军说,赛先生明知道这件事会让殿下感到为难,为何还要过来找殿下办这件事,赛先生就脸色很难看的走了!”
“唉……”
兰齐朵不禁叹口气,夏侯翼说的倒是没错,这件事她确实挺为难的。
若说父皇这辈子有什么遗憾的事情。那就是他从未在自己的皇祖父那里得到过一星半点的关爱,若是皇祖父对所有孩子都一视同仁也就算了,偏偏对冯贵妃所出的孩子疼爱有家,父皇的那些兄弟姐妹加起来都比不过冯贵妃儿子的一根手指头。
大齐储君讲究立嫡,无嫡立长立贤,父皇乃是嫡出又占着长子的名义,无论是从哪里都该是立父亲的,偏偏因为冯贵妃,这件板上钉钉的事情波折不断,自从皇祖父年迈,储君人选一直没有定下来,冯贵妃更是见天的吹枕头风,究其目的还不是为了自家儿子坐上那个位子。
但是朝中的大臣还有她外祖家,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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