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刻意压低了自己的音量,同时包房里因为李不凡等人的吆喝声而显得有些嘈杂,不过林洛就坐在隼旁边,加之他远非常人能比的五感,还是将内容听得一清二楚,他和莫非对了对眼神,再次看向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李不凡,眉头一皱双眼微微眯缝,一道轻微冥气从他体内涌出。
李不凡正和慧说着什么,后者脸上散不去的笑容向旁人表达着其主人内心的情绪,李不凡也挂着一抹浅笑,不得不说他那比女人还漂亮的模样,在他心情不错的情况下,不论是谁都能从中感到一阵目眩,他喝了一口面前杯中的饮料,刚想要继续,猛然察觉到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他下意识地朝林洛的方向看去,正看到后者眼中闪烁着的冥气,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刚巧慧戳了戳他的胳膊,回过神来冲后者抱歉地笑了笑,继续自己刚才没说完的内容,不过若慧能多加留意,便能发现此时的李不凡,已不如刚才那般专注。
林洛拿起桌上的一根烟,顺手将打火机揣在手中,起身朝包房外走去,李不凡边说着话,目光幽深地望着林洛的背影,沉思片刻还是选择留在包房中,如今林洛已不是那个弱小的夜灵,寻常人等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
先前进来报信的那名成员见状也要跟出去,隼伸手将其拦下,微微摇摇头,虽然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话,可隼心里如明镜一般,林洛出去抽烟是假,探查情况到是真,多一个人就会多一分打草惊蛇的可能。
他目光移动到另一张桌子上,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淡淡的担忧,到不是说他怕这突然发生的事端,而是现在炎黄其他成员的状态都不好,阿剑瘫在椅子上,仰面朝天闭着眼在休息,力和朱昱等人都喝得有些上头,面色多了些不自然的红润。
最令他担忧的还是以智与慧为首的“黄”,他们根本没什么战斗能力,平时也绝不会直接参与炎黄的各种任务,若对方不善,混乱的局面中谁都不能保证他们的绝对安全,这些人都是炎黄的中流砥柱,不管是谁出了意外,对炎黄和隼都是一个怎么也弥补不了的损失。
莫非看出他的担忧,笑了笑说道:“你可能忘了,我们也是炎黄中的一员。”他是不能插手林洛和林撒之间的恩怨不假,然而他也只受到如此限制,至于其它的事情,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他。
闻言隼拍了拍脑袋,心中道一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镇定,他冲着莫非感激一笑,后者微微点头,起身站在房间窗口,嘴角含笑看着交谈众人,眼角余光却一直望着窗外,房间临近街道,透过窗户他可以将外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话分两头。
林洛将嘴中香烟点燃,通过楼梯悠然下到一楼,此时楼下的客人已走得一干二净,只方忞的父母亲属在组织酒店的工作人员收拾残局,打眼一看会场中仍然留着二三十个人,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这只是表面,自从下来之后,林洛心中总有一种不自然之感,刚开始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短暂的停留过后他心里了然,整个会场的人不多,却依然安静得可怕,除碗碟相碰时的脆响,只方忞亲属有简短片刻的交谈,那些酒店的工作人员,全都面无表情,机械地重复着自己手中的动作,如同一具具没有思想的机器人。
这说起来不算特别奇怪,可是林洛天生就是一个多疑之人,日常的生活也就算了,在得到相当提醒之后,任何的反常都会在他心中放大数倍甚至数十倍,他不禁在心中思考,之前对方应该猜到己方已察觉到什么,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就是怕多余的交流会让自己重新发现什么马脚。
方忞的父亲方衡看到林洛的出现,自然迎了上来,先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随后笑着说道:“您应该也是小昱的上司吧,这段时间承蒙对他的照顾,我代他……”
这番客套之话,林洛早已听过无数遍,他耐着性子等对方说完,方才答道:“您别这么说,在我们公司没有绝对上司下属的区别,工作时我们各司其职,在底下可都是交情过硬的好友,朋友之间理应相互照顾相互体谅。”
他倒不是什么客套,而是炎黄本身就是这么一个组织。
方衡脸上浮现出几分羡慕,深有感触地感叹道:“难怪贵公司能有如此成就,就凭你们相处之间的理念,这一份和谐,想不成功都难……”
林洛心中一动,问道:“冒昧问一句,您的工作是?”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商人……”方衡笑意加深,连连摆手,笑着说道,“我听小忞说过,小昱打小就是孤儿,您和他又是好友,我们算得上半个亲戚,谈不上什么冒昧不冒昧。”
难怪说话一套接着一套!林洛心中嘀咕,因为他家中也有着不小的生意,他父亲林珏也是一个成功且优秀的商人,不过他对于这一类人可没太多好感,总觉得他们太过于虚伪,这也是他能和李不凡成为好友的主要原因,后者那种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的性格是林洛无比向往的,可是由于自己的身份和身处的环境,至少目前,他无法让自己变得和李不凡相同。
“对了……”方衡想到了什么,一个劲儿地朝林洛身后的楼梯瞟,“我看您现在下来,是打算走了吗?”
“不是……”林洛自然否定,“我只是有些撑,想下来随便走走,您知道大厅的卫生间在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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