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姐姐看上去好严su的。”毛毛将最后一根摘好的豆角放到篓子里,站了起来,呆呆看着甄蒂将老村长请进他家的里屋,爸爸也埋着头走在身后――,“毛毛,跟妈妈一起洗菜去。”
毛毛妈神色有些难看,她将摘好的菜,放到水桶里,准备挑到对面的小溪去洗――泛黄的墙壁上,有好几处灰褐色的印记,一张简易的木制床铺上,用竹竿挑着一幅打着补丁的旧蚊帐,两个老式的大柜子并排排在床铺的一头,一张竹沙发对面的矮柜上,摆放着一台十九寸的旧彩电――这就是毛毛爸爸,和他妈妈的卧室,也是平时用来待客的地方。
房间里的东西虽已陈旧,倒也干净整洁――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走进这里,然而甄蒂今天的心情却比上两次要沉重得多――“咳――抽――抽烟,村――长。”
房间里静得有些可怕,毛毛爸弯腰从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一包精品白沙,手忙脚乱地打开,用手指倒腾了好几秒,才将两支烟抽了出来,往村长手里塞――“建军,你就让我们站着?”
村长接过烟,直视着毛毛爸那双,隐隐有些不安的眼睛――“啊对――对,你们请坐。”
毛毛爸似乎在躲闪着什么,他很快转身从隔壁房子里搬来两条竹椅,然而当他返回时,村长和甄蒂早已坐在了竹沙发上――“毛毛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甄蒂终于忍不住了――“你――你们都知道了?”
毛毛爸爸听到这句话猛地一怔,那张赤色的脸很快就红得发紫了,他长长地吁了口气,重重地瘫坐在自己搬来的竹椅上。
“还有谁参与了这事?”
甄蒂审视着毛毛爸爸清瘦而健壮的身体,这男子虽说常年做苦力,有些力气,但一个人要移走这么大一头牛,也不太可能,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屠户――“牛屠户。”
毛毛爸爸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不过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不能怪人家。”
“方建军呀方建军,让我说你什么好哟,当初不也是你同意了,要把大黑埋葬的吗,你怎么可以――糊弄别人――”
老村长起身将手拍在毛毛爸爸的肩上,表情复杂地直视着毛毛爸?????“村长,你――你听我说――”
“噗通――”
方建军一把抓住村长的衣边,泪水顺着这个被太阳晒成烟熏色的男子的脸颊,“求求你,别告su毛毛和他妈妈。”
“你也知道丢人啊。”
村长看了甄蒂一眼,皱着眉摇了摇头――“村长,我们听他说说嘛。”
这背后一定有故事,甄蒂不相信眼前这个憨实的汉子,会无故做出这种为人所不齿的事情――“好吧,”
经甄蒂这话一说,村长突然觉得,自己也还有许多事情没弄明白――“毛毛爸爸,起来再说。”
毛毛爸爸朝甄蒂感激地点了点头,这才站了起来,甄蒂赶紧将一张椅子搬了过去――“村长,你早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当初我父母在世时,因为生病和丧葬,欠下了一股债,为了还债,我和我妻子只得外出打工,我们也攒了一些钱,还了一部分,正当我们对未来生活充满向往时,我妻子突然被查出来,得了――糖尿病,她每天都得吃药,又不能再做重体li活――”
说到心酸处,毛毛爸爸流下了泪水,“生活还得继续,是吧,当初这头牛,是我们花了两千元买回来的,没想到却――却――当然,它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儿子坚持不能吃它,老婆爱儿子,当然――我也爱儿子,你说,我每天去三十里外的县城担砖挑瓦,一天也就赚个百儿八十的――我这――我就将大黑卖给了――你说我――”
“所以你就趁你儿子不在,你就将大黑卖了――”
听了毛毛爸的话,老村长语气柔和了许多,“你那你说――你卖了多少?”
“卖了两千多呢,至少本回来了。”
毛毛爸赶紧说道――“那――你――死了的牛能――能吃吗?”
“放心,还好着呢,没烂――“孩子他爸――你――”“噗通――”随着虚掩的房门猛地推开,毛毛妈站在了门口,流着泪看着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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