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起来,张靖海对杨继业更加敬服。说,“杨兄,不知杨兄为何对平倭军如此有信心?”
“张兄若是有胆,我们可去宁府看一看平倭军营地,到时候,自然明白。”杨继业微笑着说。
“杨兄,小弟什么都缺,就不缺胆气。”张靖海哈哈哈地笑起来。“据说平倭军中一部,是荆蛮楚地的蛮族军,勇武好战。此前,苏杭这边两次歼灭倭寇,都是他们所为吧。”
杨继业点头,肯定了这一点。说,“不瞒张兄,蛮族军来苏杭之前,与小弟就相熟了。目前,统领蛮族军之将,便是亲姻二哥。自然了解蛮族军,也对蛮族军有信心。”
“好,等过今天,请杨兄带小弟去见识一番,也亲眼见一见多次歼灭倭寇的雄强之师。”张靖海说,对于军旅生涯,他是有心人。也是因为这些人,见到苏杭的残酷和悲惨,才起心要自强。
“张兄,今天是迎春文会。我们先不聊这些了,去走走?”
“好,杨兄请随我来。”张靖海神情安宁,多年的念想,如今似乎找到安身之所。
张靖海边走边说,介绍这些年来苏杭的学子、士林的人物,对于苏杭这边的情况,实际上与文朝各地大致类同。士林中,一些大家族出生地文人士子,与贫苦家庭的文人士子,关系处于对立状况。
张靖海的出生家庭不算好,但他身边却有好些人,都是苏杭这边的富庶之家的子弟。苏杭家族中,参与经商是普遍现象,这些文人亲属中也有不少在商牟利的。这与朝堂规定不合,但也没有谁去举报。
张靖海说这些情况的意思,也是说明苏杭地区富庶,参与经商是普遍现状,让杨继业明白,这里的文士与荆蛮楚地或国内其他地方的文人士子,有所区别而已。
杨继业自然不在意,对于科考的士林人物,在苏杭这边能够结交的,可能不会多。等这边剿灭倭寇之后,杨继业也不会长时间呆在苏杭。
巫素贞依旧走在杨继业身边,杨猛则跟在身后,巫豹没到这边来,留在文会场地外围。张靖海与杨继业并肩而行,一路聊着,没有往有女子区域去。
正走着,有一伙人拥簇着往这边来,两人也不关注。等彼此近了,对方有人说,“张靖海,这位是谁啊,好面生。”
那人原本语气轻佻,但随后见杨继业身穿的服饰是举人服,脸上的表情便收敛了,显得严肃一些。
杨继业抬眼看,对这个人也有印象,却是之前与张靖海相争辩的文士,名叫苏文强。
张靖海见是苏文强,知道他过来不会怀好意,会针对于他。也不想让杨继业牵扯进来,便犹疑着要不要说。
杨继业见苏文强过来,自然也明白,就如同之前在垣武城那样,周家与孙家那几位之争。
虽说不想参与这样的纷争,但杨继业也明白,有些事情是躲不开的。便主动说,“这位学友,在下杨继业。”
苏文强见面前这位面生,但穿的是举人服,他却是秀才而已,自然就矮一截。苏文强和张靖海一样,原本去年秋试科考,完全可进去举人的,被倭寇之乱耽误了前程。
在举人面前,苏文强纵然心高气傲,也不敢当真无礼。传出去,骂名就是他了。说,“学生见过杨前辈,不知前辈……”
“苏兄,这位是杨咏石杨前辈。杨前辈的诗才,令人敬服。”张靖海在旁介绍,他们作为秀才功名,自然不能与举人相提并论。在士林,功名才是根本。
“张兄、苏兄,说起来,若是没有倭寇之乱,苏杭去年秋试,两位必定高中。这时候,估计都在京都等殿试张榜。不才也是侥幸考中,游学苏杭,有幸结识两位高才,不胜荣幸。”
“谢前辈吉言。”张靖海忙说,苏文强则飞速地瞟了张靖海一眼,不知张靖海怎么会认识这个杨咏石。
对于杨咏石的文名,苏文强等人自然听说的,因为这文名来至于苏杭的高层。传到他们这些学子中间,已经有些虚渺了。这时候,见到这个人,看起来年少却已经是举人功名,偏偏又没去京都参加会试、殿试,又令人不解。
不过,看张靖海对这人一脸恭敬的样子,苏文强明白,这肯定是哪位闻名已久的杨咏石。对于咏石诗,苏杭不知的人不多。这样的诗句,确实令人感概,不是平常之人能够作出的。
张靖海想来之前也没见过这位,他们在文会上碰见,短短时间能够让张靖海折服的,当真是了不得的人了。
苏文强特意留心杨继业,见他面色沉静,大气沉稳,与面相的年龄根本不吻合。这让苏文强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说,“杨兄名传苏杭,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好在今日恰逢文会,倒是好向杨兄请教一二……”
“苏文强你一个秀才,向杨咏石请教诗词?”张靖海很不满,自然是听出苏文强所说的意思。
“张靖海,我还没同你算帐,别瞎说。我对前辈慕名,就不能请教?”苏文强自然不肯承认。在文朝,功名上的差距本身就是地位悬殊,到了进士一关,连排名都是资本。
苏文强心里想让杨继业展露一番,若是对方真有才华,那是一种结果;反之,如果对方出不了好诗词,对苏文强没有损但对杨继业必然文名受损。
“杨前辈,我们走吧,对这苏文强,没必要理会。”张靖海知道苏文强身边人多,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所作的每一首诗词,都能够出彩,达到传世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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