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葛凯琳嘴巴紧闭,用汤勺根本没办法法喂药,眼见葛凯琳脸色已青,吴丽梅一急,端起药碗将药汤喝进自己嘴里,低头向葛凯琳嘴里哺喂。
葛凯琳正在换牙,新牙还没长齐,随着吴丽梅的哺喂。药汤顺着牙洞流进嘴里,大部分还是顺两颊流了出来,吴丽梅再喝再喂。
等葛凯琳面色开始转为红润,一家人几乎要瘫倒在地。谭柳儿更是自责不已。
她只想着自己不愿面对绪欣毓的痛苦,而让是好朋友的葛凯琳去处置,她怎么就忘了孙女有心疾呢,虽不算严z,却也经不得重da刺激。
绪欣毓的病。对别家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可能还体会不出严z性,可自家孙女早慧又通医理,长这么大也就交了绪欣毓这一个朋友,绪欣毓又是哭又是对天长啸,孙女怎么受得了。
谭柳儿这里懊恼不已,山上,自行老和尚双手合十。
一qie皆有定数,绪欣毓找回了另一半魂魄,幸运之下。却要受体寒之苦。
当初三颗珍珠化为齑粉,葛凯琳一口污秽血喷出,老和尚原以为,葛凯琳前世带来的毒素就此清除,再不会犯心疾,没想到这次的刺激依然诱发她的心疾。
难不成,自己佛法有限,葛凯琳的前事并没有全了?
边关军营帐篷里,葛凯文低头誊写着粮草账目,一身盔甲更显冷面无情的的绪祥。大步急急进来,坐在葛凯文对面,默不作声,葛凯文也没抬头理会他。
两人从小就是这样。虽呆在一起,却各干各事,有时一整天下来都未必会对答一句。
葛凯文现在是绪祥的属下,两人的相处方式仍没改变,其他人都好奇葛凯文是什么来头,竟敢对人人望而生畏的冷面神这个态度。何况还是他的上司。
因为这个,再粗枝大叶的将士,面对温文尔雅的葛凯文也是恭敬有加。
感觉到绪祥气息不稳,葛凯文还是没有抬头,像往常一样语气平平:“什么事?”
“凯琳心疾发作。”绪祥声音清冷。
葛凯文猛然抬头,手里的笔划脏了他刚誊写好的账目他也不去理会,只是死死盯着绪祥。
“已抢救了过来,不过元气大伤,绪欣毓也病倒,学堂暂时停课。”绪祥双拳紧握。
“哐当。”葛凯文一下子软倒在座椅上,桌上的纸张飘落一地。
稍微缓过劲,葛凯文声音低沉:“我知道你身份不简单,其他的事我不关心,我妹妹活下来不容易,你说过你将凯琳当妹妹看待,你要找人治好她,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找人,据我所知,以你二祖母的医术,太医院的人都很少有人能比,当年曾有皇家人愿供奉她,富贵无限,她不愿受规矩约束,宁肯呆在民间。”
“你的意思是,凯琳的心疾没办法治?”
“我家夫子擅长制毒克毒,医术不比你二祖母差,可以试一试。”
葛凯文低喝:“凯琳是心疾,不是中毒。”
“医理都是相通的。”绪祥出了帐篷。
葛凯文捡起被自己无意扫落的账目,按下心绪,接着整理账目,再写出的字比划歪扭。
绪祥去而复返,盯着葛凯文手里的毛笔,葛凯文知道他有话要说,停笔抬头。
绪祥问:“小时候我曾给你一个木雕,我知道你没转给凯琳,有没有带在身上?”
葛凯文从屉子里拿出自家背包,伸手掏出一个小巧的木雕,端详片刻,递给绪祥。
那木雕是一个小小的女童,头扎朝天小辫,虽神采飞扬,却满脸血瘤,嘴歪鼻斜,相貌丑陋,正是葛凯琳婴孩时的模样。
从葛凯文拿出木雕时起,绪祥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小小木雕。
绪祥自己也不清楚那时为什么会雕葛凯琳的模样,大年初一跑到葛家,结果小小的人儿却不理会他,当年他年纪小,受不了被人忽视的窘迫,随便将木雕塞给葛凯文,仓皇跑掉。
端详着在自己已长大的手里,更显娇小的木雕,绪祥心里也不平静。
自母亲去世,八妹惨死,他的心变得冷硬,只有几岁的孩子,杀伐果断,从不在意别人会怎么样。
而葛凯琳这么个不满一岁,却又面貌丑陋的婴孩,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竟撼动了他的心灵,真是奇哉怪哉。
回到自己的营帐,绪祥从书桌屉子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打开盖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八个小巧木雕,赫然是葛凯琳每长一岁时的模样,最后一个还没完全雕好。
绪祥小心翼翼将木盒里的小巧雕像拿出,按年龄顺序,一个个重新排列好放进去。
这时的他,神情柔和,偶尔还会面露微笑。
本来就因路途颠簸,加上袁芬和唐氏的胎像都不稳,葛凯琳和绪欣毓两个病后体虚,谭柳儿整天不得空闲,葛天彪和王鸿榜赶来葛家庄时,谭柳儿已满脸憔悴,精力不济。
按说,以她的行医经验,这四个人根本不会弄得她这么忙,这一qie都源于她太自责。
家人无论怎样劝解,作用都不大,最后无奈,只得请来自行老和尚。
老和尚来是来了,却不去理会谭柳儿,而是直奔葛凯琳屋子,站在窗外嚷嚷:“凯琳,快点,黑木耳已长出来了,你要是不摘,老和尚我可不客气了,到时你可别撒泼耍赖哭鼻子。”
黑木耳?哦,是了,葛凯琳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耳场。
葛凯琳赶紧从床上爬起,她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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