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柳儿抱着葛凯琳走后,葛天俞坐到床沿。
吴丽梅的脸朝里躺着,肩膀一抖一抖reads;。葛天俞用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把妻子满头灰白的卷发顺到脑后,扳过妻子的身子,掏出帕子仔细给妻子擦眼泪。
谁知这眼泪是越擦越多,最后葛天俞干脆不擦了,而是改握着吴丽梅的手,任由妻子哭。
吴丽梅的手挣了几挣。没有挣脱。也就放弃了,倒是慢慢收了哭势。
“唉――,要是你嫁给一个普通人家。过得会比现在好得多。”
吴丽梅正在哭泣的身子猛地一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葛天俞揉搓着妻子开裂干瘦的手,语气里都是疼惜:“你本来是岳父岳母捧在手心里的宝,丫环人身前身后地伺候着。虽不比官家的千金大小姐,可也不是寻常农家的女子能比。
你又天资过人。诗词书画,比正经读书的男人都强,你的女红,又有哪个赶得上。嫁给我后,丫环人被逼放身,你一个从没地干过活的人。却要顶风冒雨。
我当初真不该不听祖父祖母劝说,强娶了你。到头来让你受这么大的苦楚。”
吴丽梅停止哭泣,缓缓起身,葛天俞赶忙往她身后垫个靠枕,抬手抚摸妻子黑瘦的脸庞。
妻子脸部的骨架较大,因瘦的没什么肉,两颊凹陷,颧骨更显凸出,皮肤干枯,眼周围深深浅浅都是皱纹,原本一头黑亮卷曲的头发,变得灰白如枯柴,看起来平白比自己大了二十岁不止,妻子可是比自己还小一岁呀。
这就是当年自己不顾一qie,三番五次苦求,好不容易求来的才女。
当年自己在岳父岳母面前赌注发誓,一定会把妻子爱如珍宝,可婚后这些年,妻子却被自己搁置在家里,才三十五岁的年纪,硬是熬成了一老妪,
想当年,妻子刚嫁给自己时,也是细皮嫩肉,相貌虽没有一般女子好看,可那皮肤也泛着健康的光泽。
由于岳父岳母都是开明爽朗的性格,教育的子女也是一副乐天向上的性子,妻子整天价笑呵呵的,最喜欢的就是绣花和写字,绣出的鱼儿,仿佛放进水里就会游走,绣出的花儿,让人看着就想闻闻是不是很香。
妻子写的字虬劲有力,风骨傲然,自己每天生意来往,写的字多不胜数,可是和妻子偶尔写出的字相比,仍是自愧不如。
再看现在的妻子,哪里还找得到当年的样子。
一脸的愁苦相,一双手粗糙干枯,满是肉刺,恐怕这双手已经很久没有拿过绣花针了吧,更是没有时间吟诗写词,就是有时间,也不会有那心绪了吧。
吴丽梅把头扭向一边,言语冰冷:“你今天嘴里像抹了蜜,你说这番话,是打算和我说起董雁菱的事吧,天笙说你两人的孩子都快有了,难道是真的。
我吴丽梅虽说长相丑陋,可也不和人共享丈夫,你要想纳她,先给我一封休书,我不会赖着你。
以你貌胜潘安的长相,当年娶了我这无盐女,本来就是我高攀,到头来终不是自己的,早了早解脱罢。”
对于妻子的冷淡,葛天俞也不为意,笑道:“我要纳了董雁菱,睿豪还不得要了我的命?”
吴丽梅皱眉:“这关睿豪什么事?”
“你附耳过来,”葛天俞压低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reads;。
等吴丽梅的头凑近,葛天俞出其不意在她耳垂上舔了舔,妻子的耳垂很厚,肉肉的就像那弥勒佛一样,葛天俞最喜欢妻子的耳垂,每次亲近,他都要好好玩弄一番。
悴不及防被丈夫调/戏,吴丽梅不知所措,继而恼羞成怒,可这是婶娘的屋子,婶娘兴许就在屋外,吴丽梅不好出声,能做的就是怒视丈夫。
葛天俞见好就收,坐直身子,一脸正色:“那董雁菱已暗胎珠结,罪魁祸首正是睿豪。”
吴丽梅很觉意外:“这是真的?你怎么会知道。”
葛天俞从旁边的矮桌上倒了一杯水给妻子:“自然是睿豪亲口告su我的,上个月我从家里回到铺子,东家说已谈成一批布匹,让我和睿豪去验货,我俩还没出行,董雁菱找上门来,和睿豪一番密谈,睿豪就说让我再另外找人。
我和睿豪搭档多年,临时去哪里找人,我自然不愿意,睿豪没办法了才说出真相,董雁菱已经怀孕两个月,正是他干的好事。”
说着从从妻子手里接过已喝完水的水杯。
吴丽梅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葛天俞拿起帕子给妻子擦嘴角,答道:“无媒苟合,未婚有孕,这事要是传出去,自然没有董雁菱的好,我就做主找了媒人,合了八字,到官府领了婚书,把董雁菱嫁给了睿豪。”
吴丽梅着急:“董雁菱虽说父母双亡,可亲戚长辈也不少,婆婆让她去找你们,目的可不是睿豪,你就这样做主就把她嫁出去,婆婆到时怪罪来,你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的,仔细论起来,董雁菱和咱家的关系已出了五服,要是出嫁,她自身就可做主,我做这些,只不过是多个见证而已。”
“这样也好,睿豪从小跟着你,你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况且他的身契你早已还了他,董雁菱嫁给他,倒也不算辱没身份。”
“我从没把睿豪当奴仆看待,给他身契时,他还不肯,说是这辈子都要跟着我,要不是我说父亲会卖掉家里所有人,恐怕这家伙,呵呵,有时我被这倔家伙气得,真想把他赶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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