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丁丑没有亲戚在柏村,他只认识柏村几个和他一样的铁匠,对分耕地的事能不能帮得上忙不一定,他也就没有说啥,只想着回去和老妈还有媳妇商量商量。
迁出平乐村这事,葛益鸾一家人早就盘算过,葛辛丑三兄弟回去后,葛益鸾就和家人商量具体事项,结果范思威又闹起了别扭:“我不走,我就留在平乐村种花生。”
范喜安吼他:“你胡说啥,种了花生又能咋着,你能挡得住水淹吗,就是收回来,你能运出去吗,你就是运了出去,你一个小娃子又能干啥。”
范思威的嗓门不比范喜安小:“你能干啥我就能干啥。”
范喜安火大:“死小子,胆子肥了你,敢和老子吼。”
操起棍子就要打范思威。
“你还不是推了我爷爷一个跟头。”范思威握起拳头。
葛益鸾呵斥:“行了,都给我住嘴,一个个的,老子不像老子,儿子不像儿子,要再这样,干脆也别搬了,就窝在这里算了,省得出去丢人,自家人都不和,出去了这个家早晚也是散。”
范思威恳求:“奶奶,我读书的路已断,总得让我干点想干的事吧,要不我非憋疯了去。”
范平安问范思威:“你一个小娃子家,一个人呆在这里行吗?”
“咋不行,”范思威拧着脖子道:“我大舅姥爷十二岁外出求学,二舅姥爷十岁跟着师傅到处打铁,我是呆在自个儿家里,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比起大舅姥爷和二舅姥爷,不知条件要好到哪里去了呢。”
范力答应:“行,那就试试吧。”
他十岁外出做雇工,换了很多个雇主,二十岁时才落脚在葛家做长工,比起他那时来。范思威在自己家种地确实幸福多了。
范思敏想起了政策规定:“可要是咱在外村落了脚有了耕地,这里的地是要退掉的,你不还是种不成花生。”
他刚刚小学毕业,是范家至今为止文化最高的。
“那我就跟大伯伯一样。收花生卖。”范思威依然不屈。
关于范思威去与留的问题,一家人争执了五天时间,最后,范喜安的媳妇李婷决定和儿子共进退,范喜安负气独自离开了平乐村。
再说回到益村的葛家三兄弟。
葛跟丑直接去葛辛丑那里把孙颖梨接回了家。亲自伺候孙颖梨生活起居,前所未有的有耐心,对梁雨这个人视而不见,对梁雨的话充耳不闻。
从两人谈对象开始,葛跟丑就一直把梁雨放在心尖上,梁雨哪里受过这样的冷待,一天下来,梁雨就受不了了,拦着葛跟丑要说法,葛跟丑依旧该干啥干啥。
实在气不过。梁雨抱着葛凯红回了娘家。
梁雨的大哥和二哥来质问葛跟丑,到底是咋回事,他们的宝贝妹子进门就哭。
葛跟丑问他俩:“雨妮是哥嫂们养大的,哥嫂就如雨妮的父母,对我来说自然是形同岳父岳母,要是哪一天哥嫂老了,要我和雨妮伺候,我一声不响就扔了哥嫂,雨妮会是啥反应。”
多的话一句都不肯说。
梁家老大和老二无奈,两人分头去葛辛丑和葛丁丑家问。
葛辛丑回家给郝沈梅交代了在平乐村发生的事后。已急匆匆赶往恽县,郝沈梅也去了柏村找郝沈翠,梁家老大来的时候,就只有葛凯琳一个人在家。
葛凯琳对梁家老大非常客气。嘴也甜,大舅舅长大舅舅短的问候,又是泡茶,又是瓜子花生的招待,弄得本来有点兴师问罪意思的梁家老大,老半天张不开嘴。
老这样干坐着又不是回事。梁家老大没话找话,有一句每一句地问候葛辛丑和郝沈梅的身体,还有葛凯琳三兄妹的学习,绕了半天才问起孙颖梨的状况。
葛凯琳乐呵:“哈哈,我奶奶现在就跟个小娃子一样,一会儿要吃的,一会儿要找妈,一会儿又说起她年轻时的事。
还真是奇怪咧,年轻时的事她如数家珍,那时的人她也记得清楚,眼前的人她倒是不认识,老是把我认成她小姑子,就是我老姑,我都没咋听我爸说起过我老姑。”
梁家老大感叹:“都说老人家小娃娃,人可不就越活越倒回了吗,你老姑死的时候,也就是你这个年纪,你和你老姑长得有点像,你奶奶把你认成你老姑也不奇怪。”
他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说起小时候的事,免不了感叹几句。
“我奶奶虽然脑子糊涂,却不闹腾,”葛凯琳话音一转,“我妈说,伺候痴呆症的老人,和哄小娃子一样,要顺着她,但不能完全顺着她,要会诱哄她,她就不会做出无理取闹的事。”
“呵呵,你妈倒是蛮有经验的。”梁家老大打哈哈。
“嘿嘿,我妈说,只要是当了妈的,都有经验。”葛凯琳也打哈哈,分神听后院的动静。
后院的情景和她这里完全相反。
梁家老二哥刚一问出葛跟丑是咋回事,吉瑞丽就是一通牢骚:
“你说你家鸾妮咋回事啊,自说自话要她大嫂管婆婆,也不管她大嫂愿不愿意,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她还给跟丑说啥她大嫂已经和她说好了,往后老人不用再轮着管,她大嫂一个人管婆婆,她只要出钱粮就行。”
“她大嫂托人给跟丑捎话,要跟丑回来一趟,人家先没有见着跟丑,先碰着她,她说啥会把话转给跟丑,就那样把人打发了,你问她给跟丑说了吗,弄得辛丑去找跟丑的时候,跟丑还不知道咋回事咧。”
一通话说的梁家老二有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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