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娃子性格各异,葛辛丑自己虽然活得中规中矩,却没打算拘束娃子们。
小娃子还是随他们的天性好些,别都变成自己这副怂样。
“爸,你咋今儿个回来了呀?”
葛凯琳很好奇,老爸上班从来都很守规矩,今天这是咋了。
葛辛丑骑车往村里去,回答女儿:“我这个礼拜下乡,事情办得顺li,今儿个事情就办完了,还有多余时间,想明儿个带你去沃水赶会,你哥哥他们以前都去过了,明儿个是最后一天会,不知道还有没有杂耍。”
“哇,太好了。”葛凯琳欢呼。
沃水,是益村所在的县城。
赶会,就是赶庙会,一年才一回,一般都是在冬闲的时候。
现在不时兴说赶庙会了,可性质上其实也没咋变,只不过少了传统上的仪式而已。
听说村里人一年到头都难得去一趟县城咧,主要是怕花钱,城里啥东西都贵。
葛凯琳倒不是稀罕赶庙会,主要是她醒来一年多了,最远就只去过姨姨家,柏村离益村也才八里路。
郝沈梅明面上不说啥,但葛凯琳知道,老妈很担心她。
毕竟她跟别的小娃子不一样,动作不平衡,腿脚也不太利索,平白无故都会摔跤,要是出了远门遇到个啥事可咋办。
自动自觉地,葛凯森和葛凯拓每回去公社土品站卖东西,或是去薯樊公社的集上换东西,葛凯琳都没有提起过要跟去。
这回就不一样了,有老爸领着,自己只要不给老爸添麻烦,老妈应该会放心。
回到家,葛辛丑跟郝沈梅说起这事,郝沈梅一遍遍嘱咐葛凯琳:“一定要拉紧爸爸的手,千万别自己乱跑,会上人多,走散了很难找,每年会上都有走散丢了的娃子。”
看女儿的小脑袋点得都快成不倒翁了,葛辛丑打断媳妇的话:“看把你担心的,我明儿个从头到尾都扛着她总成吧。”
会上人多,就是手牵得再紧,走起路来也是磕磕绊绊的,还不如让女儿坐在自己肩上。
葛凯琳的长相越来越像葛辛丑,每每看到自家宝贝女儿,葛辛丑的心都能软成一滩水。
这一年多葛凯琳虽然胖了些,可个子却没咋长,就她那点分量,葛辛丑扛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眼睛余光看见葛凯拓那羡慕的小眼神,葛辛丑又加了一句:“好几年没吃驴肉火烧了,明儿个我买几个回来,不过就是不知道明天有卖的不。”
最后这句话是他故意加的,就是想逗逗葛凯拓。
葛凯拓立马说:“有,肯定有,爸,我昨儿个还看见高新盛吃驴肉火烧咧,他说是他爸从会上给他买的。”
“哈哈哈哈。”葛辛丑开怀大笑:“好,只要有卖的,我一定买回来,就是没卖驴肉火烧的,我也买点别的好吃的回来。”
葛凯拓那本来就小的眼睛,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句话说得好,计划跟不上变化,第二天葛辛丑倒是去了沃水,但不是去赶会,葛凯琳也没有跟着去。
冬天白天时间短,社员们又闲得没事干,早上睡到自然醒才起来,晚上天一黑就睡下了,大多只吃两顿饭,有的人家只吃一顿饭,只有家里有娃子上学的,才会要早起给娃子做饭。
有那人懒的,就让娃子饿着肚子上学,或是让娃子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白开水泡馍,搁点盐,也算是一顿饭,大方一点的,还准娃子泡好馍后,滴一两滴油星子,放点葱花和姜啥的。
最奢侈的,是用开水冲鸡蛋泡馍。
要知道,这年头鸡蛋可是顶钱用的,用鸡蛋在供销社直接就能换东西。
对于一年到头难得去一趟县里的社员们来说,赶会可是一件大事,想着明天的驴肉火烧,葛凯拓心痒难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缠着郝沈梅今晚要喝冲鸡蛋,也好先解一下对驴肉火烧的相思之苦。
分家之后,郝沈梅养了六只鸡,一只公鸡五只母鸡,鸡下的蛋,她都没有卖,也没有拿来换东西,都攒下来了,以备有个人情来往,或是娃子们嘴馋的时候用。
天气暖和,母鸡才开始下蛋,入秋天气凉快后,母鸡就不下蛋了,想要再有鸡蛋,得等到第二年天气转暖。
而且,母鸡一般两天才下一个蛋,所以郝沈梅这一年也没攒多少鸡蛋。
二小子的馋相,逗得郝沈梅和葛辛丑直乐,郝沈梅烧了一壶开水,给自家汉子和三个娃每人冲了一个鸡蛋,碗里搁了葱花和姜末,也滴了油星子。
看着碗里飘满水面的油星子,葛凯拓吸溜了一下口水。
倒不是说郝沈梅这一次大方,她一直都舍得给娃子和自家汉子吃好一点。
葛辛丑见才有四碗冲鸡蛋,直接把自己的碗推给郝沈梅:“你先喝,我再冲一个蛋,别只顾我几个,你自己也得补补。”
郝沈梅也没推辞,跟三个娃子一块开始先喝起冲鸡蛋。
自家汉子心疼自己,她心里乐着呢。
一家人边喝鸡蛋边聊天,其乐融融,忽然听得主屋那边又哭又骂,还没顾得上想咋回事,就听得葛泽中叫唤:“葛辛丑,你快过来,随丑要让跟丑给打死了。”
葛辛丑丢下碗就往外跑,郝沈梅紧跟在后,却被葛凯森和葛凯拓及时扯住。
葛凯森哀求:“妈,你何苦去自讨没趣咧。”
就这一句话,郝沈梅便又坐回炕沿。
她嫁进葛家后葛随丑才出生,名义上,葛随丑是她的小叔子,可从感情上来说,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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