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姑姑。”众人齐道,两人更是顿时收了脾气,规规矩矩喊了一声。
锦云看看两人,微微摇头,继而朗声道:“玉家的家书,就由我带到浣衣局去给玉采女看。玉舜凝采女,请交给我吧!”
她朝玉舜凝一摊手,特意将“玉舜凝采女”
五个字说得重了一点,玉舜凝愣了愣,虽然十分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拿出家书,迟疑了一下,还是递给了锦云。
锦云随即对夏翩翩说:“夏采女,浣衣局那种地方你不方便去。你放心,这封家书我一定带给玉采女。”
夏翩翩当然相信锦云,此刻更是满眼感激,便重重答应了一声。
――来到浣衣局已是戌时了。
锦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匆匆从西苑出发,紧赶慢赶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浣衣局。
杂草丛生之中,傍晚灯火黯淡的浣衣局更显落寞。
锦云不由喟叹一声,定了定神,走进了大门。
“姑姑,你怎么会来的?”
一进门,玉禹卿刚好在院中收白天洗好的衣服,这会儿听得响动朝门口一看,惊得喊出声,连忙奔了过来。
“玉采女。”
锦云朝玉禹卿微微笑。
“姑姑,我现在已经是宫女了,怎么还叫我采女呀?”
玉禹卿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自嘲笑道。
“在姑姑心中,玉采女就是玉采女。”
锦云柔声道。
“姑姑……”
玉禹卿鼻子一酸,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
“你们秦主事呢?”
锦云四处打量一番。
“她出去办事了,说要亥时才回来。”
“那更好,免得她多事。”
锦云松了口气。
她不是不知道秦主事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之前便打听到秦主事不在浣衣局,才挑了这个时候来。
两人进了屋,小夜和淙儿也刚忙完,这会儿见来了西苑管事姑姑都很好奇。
“玉采女,这是你的家书。”
锦云抓紧时间掏出家书来。
“什么?”
玉禹卿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
她抓着家书,双手颤抖,听锦云说了家书的由来。
“姑姑,禹卿多谢你了!此番恩德,禹卿只有来日再报了!”
玉禹卿深深埋首,泪洒床沿,小夜见状,默默拿了方帕给玉禹卿。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玉采女在浣衣局这么辛苦,若收到家书,也算是有个念想吧!”
锦云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了。
玉禹卿闻得此言,想起在浣衣局的艰辛,胸口更痛了:爹,娘,我何时才能再见你们啊?
――明月如玉,繁星点点直挂苍穹,像沉淀在深海之下的珍宝。
玉禹卿一个人坐在浣衣局外面一处倾塌的石凳上,月色映照在她爬满泪痕的小脸上,静默的她宛若一座被废弃的美妙雕塑。
手中紧攥的这封家书,她不知看了多少遍,几乎都能倒背如流。
心中翻涌起进宫以来的种种遭遇,五味杂陈,眼泪又不争气地滑落:莫公子,原来在这深宫之中竟是如此难熬,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你,是不是现在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她喃喃自语。
为何,她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男子如此上心?
又为何,会让她遇到他?
是命运弄人吗?
她仰头长叹。
“姑娘。”
身后却霍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凭空一声响,玉禹卿当然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识陡然转身,脸色却突然变了。
“流鸢?怎么会是你?”
玉禹卿捂嘴惊呼。
月下的流鸢穿着一袭夜行衣,长身玉立。
然而与那日不一样的是,尽管还是出现在黑暗之中,可今天的流鸢比起当日来,似乎少了一份轻狂,多了一份沉稳。
“听说番邦刚刚进贡了一批稀世珍宝给我朝,今晚便可到达皇宫,如此盛事,我岂能错过?”
流鸢慢慢走过来,坐到了玉禹卿旁边的石凳上,又开始自信地笑起来。
“上次你进宫,我看已经极其冒险了,这次你还敢来?”
玉禹卿十分担心。
“你放心,”
流鸢却没事人一样摆了摆手,“我事先做过周密的计划,绝对不会出事的。”
“唉,”
玉禹卿拿他没办法,只好相信他的谨慎,“你也是,怎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倒把这皇宫当成自己家了?”
“天地浩荡,如此之大,何处不是我家?”
月色之下,流鸢的眼中忽然流淌出一抹比月色还寂寥的惆怅。
“听你这么说,你……你是不是没有家?”
玉禹卿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流鸢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望着明月缓缓道:“我师父是一位退隐江湖的武林高手,他说对江湖中人来说,只要能行侠仗义,做一个坦坦荡荡的侠者,快乐简单就好,那浪迹天涯,又何处不是家呢?”
玉禹卿点点头:“看来你师父的确是世外高人,说出来的话都那么有禅意。”
“后来我到处走,越来越发现师父的这番话是对的,只要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一堆茅草都可以是我的家。”
流鸢笑言。
玉禹卿却不知怎的觉得有点心酸:“可是我知道,你只是没有遇到那个适合你的女子,一旦遇上了,你这个侠客还能四海为家吗?”
流鸢一愣:“什么适合不适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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