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辰问道:“在他院中的男子是什么人?”
葛氏摇了摇头:“民妇从未见过,应该不是咱们镇上的人。”
“你怎知不是镇上的人。”
“老爷,听口音就不是啊,虽然他们说话声音小,可我耳朵灵着呢,您想啊,咱镇上这些院子都是矮篱笆墙,能挡住声音不?”
婧儿心思一动,问道:“你可听出是何处口音?”
葛氏道:“多年前民妇曾随相公去川阳倒腾过些小买卖,觉得更像川阳那边的口音呢。”
“川阳?”婧儿与常曦辰异口同声惊呼。
常曦辰即刻又拿出几张画影图形给她:“你看看这里可有此人?”
葛氏将人像一张张举在面前,眯着眼睛瞧了半天,口中嘀咕道:“民妇只看了个侧脸……咱不能瞎说不是?”
她举着一张画像瞧了许久,说道:“这张,似乎有些像呢,嗯,好像是他。”
婧儿起身走过去,凑到她面前一看那画像,顿时瞠目,她将画像取了递给常曦辰。
常曦辰惊道:“又是他!”
画像上俨然便是那个额头上有刀疤的男子。
葛氏见他二人神色不对,忙说道:“知州老爷,这位小姐,民妇可不敢乱说啊,看见就是看见,听见就是听见,咱们都是去救人的,可不是害人的,老爷您可要明断啊。”
常曦辰道:“葛氏,你不用担心,此事与你无干,本官也就是询问而已,你且想想看,还有何事你没想起来说的?“
葛氏翻着眼皮想了想,道:“好像没有了吧,不过葛三喜平日就喜欢去些不干不净的地方,看他那么大早进进出出,谁知头天夜里又去哪里鬼混了一宿,哎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人都死了,不说了不说了。”
常曦辰道:“好,既如此,本官清楚了,你画个押便回去吧。”
葛氏愣怔道:“还、还画押啊?”
师爷回道:“这公堂之上无戏言,葛氏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在案,就算你是个证人,对你说的话也要负责的,来按个手印即可。”
葛氏懵懂道:“哦,是这样,民妇可不敢瞎说的,那,那就画押吧。”
言罢走到师爷面前,将拇指在红泥里蘸了蘸,在几页记录上按下了手印,随即告退离去。
常曦辰看向婧儿,轻叹一声道:“果然是杀人灭口啊。”
婧儿迅速在脑中理顺思绪,沉吟道:“大人,您说会不会是这样的:从时间上判断,这伙歹人截取铁矿的时间为辰时至巳时,赶到阳城就应该在半夜了,找了几家铺子卖货,卸货,也要两三个时辰方能完成,那时候差不多天快亮了,而这葛三喜在外面花天酒地一夜,到天不亮要回家,正好遇到劫持铁矿石的歹人,也或者让葛三喜发现了什么端倪,歹人索性给他银两,雇他出去散布谣言,当葛三喜和歹人走到夕凤阁附近时,刘洋又恰巧从夕凤阁中出来,便在门前遇到了,于是臭味相投,这二人便为了这点钱,去陈捕头门前散播消息,故意让陈捕头听见,这样,陈捕头就第一时间将此事上报了知州大人您,随即您便展开彻查,当几位铁匠师傅承认此事后,小云天私卖铁矿石的罪名便成立了,正好商无炀赶来府衙回话,常大人,您这下可是连去伏龙山抓人都省了,人家商无炀直接将自己送上门来了。”
“而这歹人这几日没准就借住在葛三喜家,此人在暗处时时观察,或者发现此事已经调查到刘洋头上了,他们担心事情败落,便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葛三喜灭口。如今商无炀被关在牢中呢,葛三喜之死自然与他毫无关系。”
听得婧儿这番分析,常曦辰苦笑一声,道:“看来是下官失察啊。”
婧儿道:“也并非大人失察,只是这个局若是再细致一些,确是很难破解的,若我是劫匪,我会将他十车都劫走,这样岂不是更让他百口莫辩?又何必只抢五车?除非……小云天护卫各个武艺高强,歹人久战不下,时间上来不及,就只能抢得几车算几车,可惜啊,再好的布局,往往在实施过程中出现半分纰漏,所谓百密一疏,便能让咱们找到线索,顺藤摸瓜。”
常曦辰颔首道:“少夫人心思缜密,在细枝末节上亦是如此留心,短短两日,便查出来这么多线索来。”
转而问师爷:“让你们多画几份歹人的画像都画好了没有?”
师爷回道:“大人,都画好了,已经放在后堂桌上了。”
常曦辰满意地道:“好,少夫人,既如此,咱们就要派人出去查找了。”
若歹人真在湘国境内,尚可排查,若当真是从川阳进来的,如今恐怕早就跑了,又去何处寻找呢,婧儿神色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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