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婧儿在商齐夫人母子陪同下来到竹林苑为小云天少夫人贺兰敏儿安胎。
贺兰躺在床上,一副弱不经风的孱弱娇躯,看上去十分憔悴,面色惨白。一见三人走了进来,忙挤出一抹笑意,轻唤一声:“母亲,夫君。”
强撑着身子便想坐起身来,商齐夫人说道:
“你身子不适,便躺着吧,自家人就不必那么多礼数了。”
商无炀沉声说了一句:“你,身子好些了吗?”
贺兰回道:“多谢夫君关心,敏儿就是想吐,不过现在好些了。”
婧儿将这夫妻二人一个冷若冰霜、一个如履薄冰的神情看了个清清楚楚。也不知这夫妻俩怎么会搞成这样,口中说道:
“这位姐姐,从今日开始便由我给你安胎了。介绍一下,我叫武可馨,小字婧儿,姐姐唤我婧儿就好。”
贺兰细细打量着婧儿,但见她头上挽着流苏髻,长长的粉色发带自两侧耳旁垂落,不施粉黛却肤若凝脂,晶亮的双眸如一潭清水,齿如含贝,嘴角一抹淡淡笑意,果然是个亭亭玉立气质如兰的美人儿。
贺兰心中却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矜持一笑道:
“那就有劳婧儿妹妹了,贺兰不舒服起不得,怠慢了。”
“你躺着就好。”
婧儿说着径直走到床榻前坐下,先帮她把了脉,说道:
“恕我直言,姐姐体制虚寒,本不是怀孕的好时候。”
贺兰大惊,说道:“可林大夫说我身子好了呀。”
婧儿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道:“并非婧儿托大,如果姐姐相信我,那就听我一句,姐姐身子并未完全康复,既然孩子已经有了,我自会竭尽所能帮姐姐保住这个孩子。只是需要姐姐好好配合才是。”
贺兰急道:“那是自然,但听妹妹吩咐便是。”
婧儿道:“我会每日过来为姐姐施针,另外开些安胎的方子,记得每日服用就好。”
言罢取了银针来为她施针调理,扎了针便去桌边开方子。
商齐夫人说道:“这里有神医在,敏儿便听她的安排好好安胎吧,老身跟炀儿先回去了,一会儿还要劳烦婧儿给老身施针呢。”
婧儿抿口微笑道:“老夫人您慢走,待姐姐这边好了婧儿就去。”
商齐夫人笑道:“好,老身就在兰林苑等婧儿咯。”
言罢由商无炀搀扶着走了出去。
贺兰身上扎着针,盯着正在开方子的婧儿瞧了片刻,忍不住问道:
“妹妹当真是被我夫君绑来的?”
婧儿未抬头,说道:“不然呢?大老远地我一个人跑这山上来隐居吗?”
贺兰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妹妹好生风趣。”
婧儿开好方子交给了丫头灵儿,吩咐她去抓药煎药。
见贺兰直直望着自己,眼神极为复杂,有狐疑,有艳羡,似乎隐隐地还有一丝妒意,婧儿心中一个激灵,矜持一笑,淡然问道:
“姐姐为何如此看着我?”
贺兰说道:“妹妹真美,不知为何被我夫君抓来?”
婧儿道:“我也不知,据说是跟我夫家有何仇怨吧,不过说实话,你那个夫君还真够狠的。”
“狠?”贺兰诧异。
婧儿摸了摸脸,说道:“下手够狠,若是几日前姐姐看见我怕不会说我美了。”
“他,打你了?”贺兰惊讶。
婧儿将额头上发丝轻轻挑起,露出一个粉红色疤痕来,还有颈部被簪子刺穿的伤疤。
贺兰不可思议地倒吸一口冷气,继而面现愧疚之色,道:“委屈妹妹了。我夫君虽然面冷了些,其实他没有这么…凶的,莫不是妹妹夫家当真与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么,才让他记恨至此?”
婧儿一边给贺兰起针,一边说道:“我不知,我知道的是,我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对付我夫家的工具而已,要杀要剐便全由得他了。对了,一会儿熬了药姐姐喝下就好好睡一觉,我呢还得去给老夫人施针,明日我再来给姐姐安胎。”
贺兰感激道:“有劳妹妹了。”
没有护卫跟随,婧儿自行前往兰林苑,边走边想,这贺兰看似弱小,但是心思看来还是极重的,方才从她的眼神中已然看出一丝妒意,若不是自己及时发现并故意展示受伤的部位以示自己的悲惨境遇,只怕她会多想,婧儿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现在的她只想尽快找出血书,还肖老将军清白才是当务之急。
……
连日来,她便忙于给老夫人调理和给贺兰安胎。
而贺兰在小云天没有说得上话的姐妹,身边只有一个丫头灵儿整日叽叽喳喳,如今婧儿来了,每日陪她闲话家常,贺兰乐得多了一个说话的姐妹,婧儿知她会多心,处处小心应对,偶尔二人下下棋,一时间姐姐妹妹地唤着,相处倒甚是融洽。贺兰也渐渐喜欢上了婧儿,每日拖着她过来相陪。
商无炀很少来竹林苑,这日婧儿来时却难得地见到了他。
商无炀虽然坐在房中,却似乎没什么话跟贺兰说,只静静地喝着茶神情淡漠,而贺兰也似乎见怪不怪了,也不敢多言,时不时拿眼偷偷看他。
婧儿一边帮贺兰施针,一边说道:“我说这位少主,你夫人有孕,你要多体贴她,妻子是自己的,孩子更是自己的血脉,女人十月怀胎辛苦,你可要好好照顾她才是。”
商无炀打嗓子眼“嗯”了一声,身子却没有动半分。
贺兰说道:“妹妹,他便是这样的性子,他习惯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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