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等裕王和旁人开口,魏广德就已经抢先一步说话了。
他进屋就站在门口对着外面侍立的太监下令道:“在院门口等着,有事儿我们会喊你们。”
这个院子是王府的书院,在这书院里的太监內侍都得听殷、张、魏三人的话,所以虽然裕王在这里,可是魏广德的话还是管用的。
屋外的几个內侍纷纷离开原先站立的位置走到了院门口等待,而殷士谵却诧异道:“善贷,发生什么事儿了?”
魏广德看了眼殷士谵,这才转头对着裕王说道:“殿下,宫里出事儿了”
于是,魏广德就把从陈矩那里听来的消息原封不动说了一遍,不添油加醋,叙述还要尽量简化。
“怎么会这样?”
裕王和殷士谵等人还没说话,人后的李芳就已经有些失魂落魄的念叨着。
魏广德没理会李芳,看了眼六神无主的裕王,知道裕王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有意义的办法,只好回头看向殷士谵和张居正,“现在该怎么做,二位先生可有良法?”
魏广德的话提醒了裕王,裕王立马从位置上站起,冲着殷士谵、张居正和魏广德拱手道:“三位先生,请速速想办法解决。”
初闻之下,殷士谵和张居正这么短的时间里有怎么会有办法。
魏广德一路往回跑的时候也想了,似乎也只有行贿那帮仙长方士,让他们尽量淡化日食现象的影响这一个办法,希望可以让嘉靖皇帝宽心,消弭其有所动摇的心。
不过,魏广德也很清楚,现在他们伺候的这位皇帝可不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他是很有主见的。
其实,从他批改奏疏就能看出来。
嘉靖皇帝并不是一味的信任他的臣子,据陈矩所说,所有奏疏都是嘉靖皇帝明确态度后才会批红,根本就不是疏于朝政的人。
他有自己的坚持,即便百官无论怎么说,只要他认准一个方向,就绝不会轻易妥协。
事实上,嘉靖皇帝还真没怎么妥协过,从大礼议开始就是如此。
如果说有的话,或许只有“庚戌之变”时,他被迫向俺答汗作出过一次让步。
对这样的皇帝,魏广德一路上都在考虑如何才能改变他的想法,而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众口铄金”,但是前提条件就是要把皇帝身边的人,还有朝中主要大臣也要口风一致。
但是,想想就知道,这太难了。
别的人不说,就是严嵩、吴鹏等人,这些人肯定是不会听他们的话,而这就是景王翻盘的机会。
所以,现在时间真的很重要,必须在嘉靖皇帝还没有确定立场前就施加足够的影响。
这个时候,裕王也逐渐冷静下来,虽然心里还是很慌,可是却用期盼的眼神扫视着殷士谵等三人。
殷士谵和张居正这会儿都在低眉沉思,而魏广德则是皱眉看着他们。
发现这点有,裕王忽然心里一动。
这些年,魏广德可是给裕王府解决过许多次难题的,当初自己都穷的吃不起饭了,还是魏广德提议给严世番送银子才走通了户部的关系,顺利领到被拖欠的俸禄和岁赐。
“魏先生。”
这时候,裕王也不叫魏广德名字了,直接用先生来称呼他。
魏广德闻言收回看向殷士谵等人的目光,转头看向裕王。
“魏先生,可以办法?”
裕王再次开口问道。
魏广德当然不会想要隐瞒自己的想法,不过他巨额一人智短,所以想先看看殷士谵和张居正有没有什么见解可供参考,所以才第一时间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现在裕王殿下直接询问了,他自然不能再拖延,当即开口说道:“这么短的时间,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让那些陛下宠信的方士在御前不乱说话。”
听到魏广德开口,张居正脱口而出道:“详细点,说说。”
魏广德转头看了眼张居正,这才回头继续说道:“我回来前问了陈矩陈公公,以他的判断,那些道士应该可以用银子”
魏广德说到这里,裕王就马上点头。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儿,自然都不算事儿,其实古代似乎也是如此。
现在魏广德也学着古人说话说半句的习惯,只起一个头,这或许就叫含蓄吧。
“用银子,只要能办成,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殷士谵这会儿点头附和道,张居正也是点头。
“另外,据我所知,凡是发生日食、月食之天象,朝中大臣们都要上书言过自省,皇帝陛下也要”
说到这里,魏广德却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在翰林院时曾看过一份文书,记述嘉靖十九年三月初一日食,钦天监算出并上奏日食不及三分,依例免救护。
而后,礼部奏报,未观测到日食之天象,陛下喜不自禁,曰:‘上天示眷,朕知仰承。’”
不过魏广德话说道这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张居正眉头微皱,显然对于魏广德说的这个事儿嗤之以鼻。
刚才的日食,天下人哪里会看不见,难道还要掩耳盗铃,说大家都没看到吗?
西苑都传出隆隆鼓声。
不过魏广德对此毫不在意,因为他说嘉靖十九年的事儿不过是个引子,真正厉害的还是之后看到的一件事的记录。
“嘉靖三十二年正月初一日食,御史赵锦借机奏劾严嵩擅权,赵谓正月之朔日食,是政权在臣下、臣子背君父之象,请‘将嵩早赐罢黜,以应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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