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之并不知道牛疯子不让我回柳树滩的事,一听我要回去他特别高兴,说他也要一起回去看看程瞎子,最关键的是,最近上门讨债的人特别多,他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去躲躲。
就这样,我俩简单收拾了一下,门一锁,出发。
仪塘村跟以前相比变化不大,刚进村,我们就遇到了一群在街头说闲话的村民,我上前打了个招呼。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看见我陡然把眼睛睁得老大,很吃惊的样,夹起马扎颤巍巍地走了。
其他人看到他这样,也起身飞快地跑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
我一怔,跟徐远之对视一眼,朝着破三官庙的方向走去。
待转了几个弯以后,哪里还有破庙的影子,只见得一片白地。
“找个人问问。”徐远之说道。
于是,我俩又返回到村子里。
终于又看到一群在墙根下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我这次学聪明了,让徐远之过去打听。
果不其然,还是刚才那种状况。
徐远之叹了口气,说道:“奇了怪了,他们害怕咱俩。”
“害怕?”
我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自觉小伙长的还不错,跟十年前相比,除了个头长高了,身体大了一号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再看看徐远之,他除了白头发多了点,皱纹增长了几根,也没有多大变化……
就在我疑惑不已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有窃窃私语声,回头看时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远远的围了一群人。
零星的话语传进我耳朵里:“他还活着?咋又回来了?”
“难道是为了当年……”
不管怎么说,这仪塘村也是我生活了九年的地方,怎么你们就这样对待我了呢?
我这样想着,便要过去问个明白,刚往回走,那些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看稀罕的村民,忽然跟商量好了一般,一哄而散。
空留下我跟徐远之站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
来的路上,我曾以为回到这仪塘村免不了一堆叔叔伯伯,婶婶大娘的,然后大家抱头痛哭一场,再大吃一顿……可现在,竟然会是这么一种结果。
我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一时想不起该干什么好。
“你说这个程瞎子,咋就这么不靠谱呢?咱俩大老远回来看他,他竟然失踪了。”徐远之坐在我身边,自顾自地说道,“哪里像是个快要咽气的人。”
听到这话,我也一阵纳闷,不想这徐远之突然口气一转,又说道:“你看到没,刚才村民们看你的目光都是怪怪的,这其中不仅有惊讶,还有胆怯。”
我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们都在怕我?他们怕我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我垂头丧气的问徐远之:“爷,你跟我说实话,我身上的秘密你到底知道多少?”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记得当年他在提到我的时候,被牛疯子打断了,也就是说,徐远之肯定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的。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的目光躲闪了两下,见我目光坚定,知道是躲不过去了,最后说道:“实话告诉你,你的事我知道的还真不多,程瞎子可能知道的多一点。”
“那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不依不饶,意思很明显,不要想着跟我耍花招。
徐远之想了想,说道:“你都这么大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年,牛疯子将你救活以后,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调查杀你母亲,算计你的那个凶手。他认为,凶手算计你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若不将凶手除去,恐怕日后还会再来找你麻烦。”
“可是他找了很久,动用了很多关系,甚至把阴间的黑白无常都给找来了,也没能查出任何线索。万般无奈之下,他找到了我师父,想让我师父为你推演命数,看看你这一生中,哪一年会有大的关卡,推出来,他也好抢占先机,趋吉避凶。”
“我师父在风水相术方面有极高的造诣,但他轻易不会给人推演命数,他常说,算命者,逆天而为,一个人,一旦洞悉了过去和未来,那便等于影响了天地大势,招惹了因果业障,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可牛疯子与我师父之间渊源颇深,他的事情,我师父即便搭上性命,也会一帮到底,所以我师父带我去了你家,逆天为你强推了命数。”
徐远之说到这里停顿住了,目光幽远地望着远处的辫子山,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见他半天没有下文,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师父给我推演出来了吗?”
徐远之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不光没有推演出来,他老人家还因此失去了一双眼睛。”
说到这,徐远之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难过。
我从来没有见过徐远之这个样子,像是一个失去了亲人的孩子。我心中生出一种负罪感,毕竟他师父是因为我,才导致了那样一种后果。
我不知道该说着什么,只把头埋得很低。
许久后,徐远之叹了口气说道:“我师父最后对牛疯子说,天要你知,自有预感,天弊其机,强推亦无可知。”
“关于你的事,我就知道这么多,本来还以为你是一个特殊的孩子,不想这么多年以来,你跟个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我想,牛疯子瞒着你的,应该就是那凶手会找你麻烦这事,那时候,你还小,八成是怕你知道了会害怕。”
听完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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