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时间推算,寨里的人,不可能来得这么快,这些人很可能是刚才向下追击的那些敌人,听到洞口这边响枪,回来增援了。大家按照老高的命令,跑到刚才隐身的树林里,这片树林不大,但都是一些一搂粗的老树,枝繁叶茂,树下遍是藤萝野草,用来隐蔽,倒是挺合适。
跑过来的这些人,却并没有来树林里搜索,而是个个神色慌张,边跑边回头张望,似乎后边还有人在追他们,老高等人心里都高兴起来,一定是寨里的大队人马上来了。
月亮从云层里露出脸来,树林外面,只见十来个黑影,连滚带爬,直向坡上的洞口逃去,远处,几十步以外,好几个黑影,正如飞而至,向这边追过来。
“咱们的人来了。”老高旁边的小伙子们都高兴地嚷进来,也不顾得老高“隐蔽”的命令了,纷纷从树林里跑出来,乱喊乱叫着:“你们可来了,”“快,我们等了半天了。”老高从后面喊都喊不住。
然而那几个追过来的黑影,见了从树林里跑出来的这几个小伙子,双方都愣住了,大家互相都不认识。
一个为首的大个子,问道:“你们是谁?”
“老段,段老三,”老高从后面跑上来,“是我,我是老高。”
这个大个子正是段老三,跟着他一起的人,有石锁、大凤、张大个和好几个武装小队的队员,老高来不及细问,一指上面的山洞,急急地说道:“快,敌人在洞里,快跟我来。”
原来,江鱼娘等人听说张神箭奔向了袁后寨,怕这批埋藏的财宝出意外,赶紧派段老三等人为先锋,星夜紧急赴援,赶到这里时,天已经黑了,他们决定先不进寨,而是直接奔向采石场,结果却突然与向下追赶的一帮人相遇,段老三见这些人鬼鬼祟祟不象正常山民,便当机立断下令攻击,一下子将这些人击溃,追到这里。
老高带着段老三等人,奋力追上山坡,这时那十余个人,已经逃到上面,“叭,叭,”从上面又射出枪弹来,段老三说:“停下,隐蔽。”
上面的洞口,居高临下,有枪阻击,很不容易攻上去,硬往上冲,显然并不明智,段老三命令队员们开了几枪,那几个人已经逃进洞内,上面的枪声也不响了。石锁说:“老段,这么硬冲不行,得用炸弹。”
“嗯。”段老三点点头,布置队员将洞口守住,然后和老高沟通情况,听说有个人是从洞里逃出来的,赶紧叫过来,问道:“兄弟,那上面情况怎么样?”
那人还没开口,突然旁边的小机灵叫了起来,“苏小五?”
这人正是苏小五,他看了看小机灵,月色下虽然看不太清,但也认了出来,高兴地说:“原来是你们啊,江大姐来了吗?”
段老三等几个人都听说过苏小五的名字,此刻一见是他,都觉得奇怪,石锁问道:“苏小五,你怎么会在这里?听江大姐说,你不是回湘军去了吗?”
苏小五说:“既然你们是江大姐的人,那咱们也不算外人,我这回到这里,是来找一个熟人,他叫侯三,是袁后寨里袁公的手下,结果,却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给抓住了,关在洞里。”
听他这么一说,石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侯三是你们的人。”
“这个……是的。”
据苏小五说,他来找侯三,是奉了队伍上的命令,来接头的,侯三是他们派在袁后寨的耳目,但到了山里,却意外地遇到了一帮土匪似的人物,双方互相怀疑,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结果让人家给擒住了。
“不对吧,”石锁有些怀疑,“苏小五,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侯三武功高强,这么容易就被人抓住?”
“嘿嘿,”苏小五笑了笑,“是真的,江大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对你们撒谎?侯三武功是很好,可是山外有山,那些土匪里有个瘸子,拐着一条腿,却是身手异常勇猛,侯三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我。”
“张神箭!”好几个人都脱口叫道。
苏小五一愣,“他叫张神箭吗?我不知道,对对,他确实会发袖箭,侯三正是中了一支袖箭,才被抓住的。”
“那袁老山是怎么回事?”老高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和侯三被押到洞里的时候,袁老山正被审问,听他们的口气,袁老山身上带着一支枪,因此被怀疑。这些人,我也不明白是什么路数,既不象官方人物,也不象江湖盗匪,管得还挺宽。他们反复审问我们,非要弄清楚我们的来历,对袁后寨有什么图谋,真他娘的,有没有图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袁老山身上有枪?这事可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他是暗匪?或是官方的密探?
其实,这事说起来有些可笑,袁老山那支枪,是拣来的。他本是个四处游走的货郎,走山串岭,四处都去,那天走在山里,恰巧在路边的石砬子缝里,看到了一支手枪,觉得好奇,便带在身上。
说起这支枪,原来是在许先生带人突围那天晚上,王海那些同党设卡阻拦,一场大战,王海那些人里,有个人手里的枪,被石锁给打掉了,后来没找到。不想却意外地给袁老山拾到。更意外的是,他遇到了一群土匪似的人物,见他摆弄手枪,当时便抓了起来,严刑拷打,非要让他交待是什么人派来的,到袁后寨里“卧底”的目的是什么,袁老山大叫冤枉,说枪是拣的,那些人如何肯信?后来又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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