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百家兴讲了这么多,周小川有些犹豫:“既然这穷家行干的是如此勾当,怕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我们不去拜会下,不知道会不会惹麻烦?”
百家兴说:“我的意思,不如就大张旗鼓地让他们知道三顺跟宝清祥是一体的,他们自然会掂量掂量分量,不来造次。”
小宝不这么看:“一帮下三滥的杂碎,不拜访!不服就打服他们!”
周小川往身后的船上指了指:“少东家,就算想打,也得等这批货送完啊!”
小宝不言语了。
甘来挥着拳头说道:“怕什么!货让百家兴他们送,咱们揍人去!”
看吧,磨刀霍霍的不止小宝一人。
楚元对甘来有些无奈。
初遇甘来,是这姑娘在他脱离队伍“放水”的时候突然出现,虽说差点儿给他吓出毛病来,但也觉得唐突了人家。
后来姑娘跟他一路来到大宣,他还觉得是个麻烦,可是又禁不住总注意人家,毕竟姑娘漂亮嘛。
可是相处起来,他总忍不住要照顾她、管束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这姑娘和楚清一样,也像他亲姐,话少,但是对亲近的人好。
若是姐姐有甘来和楚清那样的自保能力,就不会死了吧?姐姐在他终于长大、有能力保护她的时候死了。
他对跟她姐姐性格相近的女子总是有亲近感,对楚清如此,对甘来也如此。
他总是尽力去保护楚清、保护甘来。
但是又不一样,他跟楚清相处,总想调皮一下,有时候甚至会跟小宝“争宠”,就像一个寻找亲情的孩子。
跟甘来在一起时,他会时刻想看管她,想她能对自己的关心有所回馈,若是甘来盯着他看上一眼,他会有脸红心跳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既想躲开她的眼睛,又沉迷她的注视。
楚清说那是见到心上人的感觉,让他赶紧表达心意,把人家娶回家,让姑娘变成新娘。
可这姑娘头脑傻啊!大家都说她聪明,他怎么就看不出来?这都三年半了,咋就不开窍呢?
就没看出“俺稀罕你”吗?
看看,现在又犯傻了吧?这一趟出来是干什么的?押镖!能放着货不管,跟人家干架去吗?能吗?
楚元伸手把甘来挥舞的拳头一巴掌给包住:“行了!你出来是打架的还是干正事儿的?
再说,你知不知道‘穷家行’有多少人?你大街上掏出个包子,都能冒出百十个叫花子围上你!”
甘来可不服气:“打架就是干正事儿!”
这句话可给了小宝启发。
没错,打架就是干正事儿。
这一路,跟水毛毛有了交情,就算是跟船帮有了交情,这就是在江湖上有了些许“南方的势力”。
跟盐帮算是搭上了线,准备打打交道,
现在又碰到了“穷家行”,这是北方的“丐帮”,要是能把“穷家行”给利用起来,岂不是在“江湖”上建立了自己的“北方势力”?
江湖上行走,要丰富阅历,要积累人脉,要打造势力,更要制造名气。
没听周小川说嘛,有些江湖人士就是靠着跟有名气的人比武来获得自己的名气的,这是最快捷的办法。
官场不就是这么干的么,踩人上位。
要是跟人数众多的“穷家行”斗一斗,是不是咱也能在江湖中站上一脚丫子?
不过,眼下并不是时机。
只要货没送到,三顺镖局的危险就不算解除。
既然孔家在水上这一路都没能得逞,要是最后这一段陆路他们再不出手,那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所以现在的重心,应该放在陆路的安全防范上。
第二天早上,渡口刚打开马车通道的闸门,楚陆和楚祺就带着伙计们赶着马车队进来了。
清一色四lún_dà板车,真是够奢侈的。虽然“宝清祥”的标志被摘下去了,可四lún_dà板车估计也没几家能拥有得起。
还是太招眼了。
周小川带领镖师们把嵌着瓷器的大木板都撬下来,搬到马车上。
百家兴却带领着宝清祥的伙计们给车板四角嵌好四个柱子,并把带来的“大棉被”放在水里浸湿,再挂到车板的四柱上。
小宝不明所以,问百家兴:“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棉被都糟践了!”
百家兴拍着“大棉被”跟小宝说:“摸摸,这是你娘吩咐做的‘棉甲’,防火防盗防冷箭!”
小宝认真摸了摸,与普通松软的棉被不同,这棉被竟然硬邦邦的,不厚,但是里面好像夹了有什么硬东西,棉被也不是用线绗缝的,竟是用铆钉。
百家兴语气中满含钦佩地说:“你娘可是把棉花给研究透了,你说咱都知道棉花能当衣服穿,当被子盖,谁能想到拿这东西当盾牌呢?”
上次遭遇山匪的截杀,真是令人措手不及的一次。
论战斗力,楚清队伍的配置真的不弱,人员之间的相互配合也很完美。
而且“忠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因为这份“忠诚”是几年相处下来的亲情所建立的。
但是,谁也想不到会放冷箭。
要知道,大宣对兵器的管制还是很严格的,普通人弄不到弓箭,就算是猎户,也只能是自己削竹子、削木头制作,根本没有铁箭头。
大宣律法规定:“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非弓箭刀盾短矛者,私家所有。”
甚至对真假兵器也有规定:“诸祭祀仪仗,止以土木彩纸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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