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来啊”这一趟送信,可真是经受了一次超级锻炼。
让它往楚清所在的义斌府飞,本身就有些方向上的难度,回程的终点又不是它的起点。
行船中把它放飞的,回返时“来啊”大费周章地在天上盘旋,最后“小甘甘”出去找它三次,才把它从天上带回“人间”。
以至于小宝再见到他们时,发出如下感慨:
“哎呀呀,都是死脑筋吗?
不是说了晚上起雾你们就偷摸回来吗?
咋就这么胆小不敢回来?
瞧瞧给饿的哟,一见面我还以为谁家俩鸽子跑我家来了呢!”
完全不提他这几天根本没想起两只金雕的事实。因此,小宝还不知道楚元偷摸给楚清去信。
楚元倒是忐忑不安,因为金雕带回的信筒里,只有一条白纸。
这是楚清想表达不满、又不好开口的意思吧,楚元想。
“哎,你说,老大是不是生气了?”肖思宁偷摸问楚元。
“你说哪?这还用问!人把儿子交给咱们,咱就让人儿子四处遇险。”楚元没好气地说,把自责变成范围攻击。
其实绑架事件发生后,楚元他们两个心里就愧疚得不行,如今老大一个字没给回,他们就更沮丧了。
肖思宁嘟哝着说:“你那天说得对,咱就是太没眼界了,咱总把‘事儿’放在第一位,这不对,应该把人放在第一位。
咱出来不是替小宝做事儿卖力气的,宁可搞砸他的事儿也得先保护好他的安全。”
楚元叹了口气:“唉,我现在特别想啊对。你说当初他训练护卫时我咋就没跟着学呢,哪怕学上两天也比现在强啊。”
肖思宁也点头:“是,啊对以前在军营里就比一般人强,他总能抓住重点,不像咱们,一遇事就先解决事,人不比事儿重要啊?”
这不能全怪他们。
人的经历决定眼界。
现代人总说“贫穷限制了想象”,这话是有道理的。
不然看看穷人家,能说他们不给孩子读书是“短视”吗?他们首先要解决吃饭问题。
在富人眼里,穷人家的孩子都当牲口养的,小小年纪就干活,摔了跟头,不心疼孩子腿疼不疼,而是心疼被孩子打碎的瓦罐,因为没有钱买。
同样,在家长眼里,分数比孩子的快乐重要,或者说分数是家长的快乐来源之一。
这就是“事比人重要”。
肖思宁这些人也一样,事情总比人重要,包括甘来,鸡蛋比安全重要,或者说,为了买鸡蛋,想不起安不安全。
“你说啊对怎么就比咱们周到呢?”肖思宁说。
楚元:“要不老大总说‘没文化、真可怕呢’,咱都没文化。”
肖思宁:“咱有啊,咱不但识字、还能写会算呢!”
楚元:“文化!学问知道吗?了解一下!”
(卓耀疯狂打喷嚏)
下午,抵达水牛湾渡口,这里是一处“买扑渡”。
有李虎对买扑渡的担忧,再加上楚元和肖思宁板着脸的“三不准一允许”的命令,小宝只好待在船上,哪儿也不去。
三不准:不准上岸;不准上岸;不准上岸。
一允许:允许呆在船上。
肖思宁派了几个三顺镖局的人上岸采购生活用品,其余的人都留在船上。
李虎也很赞成这个做法。上次的事情真是吓了他一跳。
他只防备着常丰镖局会出什么幺蛾子,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根本就脱出他的预料啊。
这娘俩在外面是结了多少仇人哪?唉,也是,一个女官,想想身边的麻烦也是消停不了。
五艘船都上了查验的人。
因是私家承包的渡口,查船的人数通常不多,一般来说,也就是二到五人进行检查,查过一家船队就放行一家。
但是今天奇怪,小宝的五艘船,一下子上来将近三十人。
专门查他们家。别的船都等着。
船头儿周小川给看上去像是领头的人手里塞了银钱袋子,笑问:“巡检大人辛苦,请问大人贵姓啊?”
买扑渡上的人自然没有官职,周小川称呼一句“巡检大人”,完全是按照官渡的叫法,给足这些人面子。
看来这人陌生,连船头儿都不认识他。
“我姓得贵不贵也得检查,啊,甭废话,把这些苫的盖的都掀开,啊,免得我们上手给弄坏了,啊,可不包赔!”那小头头满嘴“嗯、啊”的,仿佛多大的官似的。
钱袋子收下了,却依然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那就查呗。
周小川让大家按吩咐照做。
李虎不能同时照顾到五条船,他只跟住小宝这条船的。
按照李虎的想法,常丰的人估计会在买扑渡这样的私人渡口做手脚,比如说,查看得特别“仔细”,拖延时间。
现在已是下午,若是他们把船上的货一件一件检查,没有一天半天是完不了的。
而每到日落之后,江上会起雾气,尤其今天的天气,白天就阴沉沉的,想必晚上要么下雨,要么浓雾。
这样的话,船就只能极缓慢地行进,或者干脆在相对平缓的河段早早停下,等待天明,面得浓雾中相互撞船出事故。
果然不出李虎所料。
五艘船中,小宝所在的“三号船”吃水最重,看起来应该是最贵重的货都在这条船上了。
所以小宝这条船上来检查的人最多,直接上来八人。
那个小头头亲自检查船舶缴税文书,就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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