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帝垂目思考,却微微抬起的眉头,胡恒秋似乎猜到了些皇帝的思路——楚清的是朕的,朕的还是朕的,天下都是朕的!
这道理,没毛病!
只是……
“皇上,您说这楚清也是真有意思,娘俩还分你的我的,”胡恒秋笑说:“不过也对,他儿子办学的银钱都是从美食街赚来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还能培养大量的匠人。”
皇帝抬起眼皮看他:“培养?”
胡恒秋说:“您看,这上面写着:第一年免束脩。不收钱还白教技艺,不就是培养?”
皇帝笑:“那分明是怕招不到人!明年起不就开始收钱了?”
胡恒秋:“皇上英明!不过,谁会把自己的本事教给外人?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些本事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皇帝:“哼哼,他儿子好算计呢,收着人家的束脩,还白使唤人家干活,招学徒的师傅也没这么干!”
在皇帝看来,办学校最赚钱了。
民间为何会开办各类书院,不赚钱谁做这种事?这就是既赚名声又赚银子的好路子。
小宝真是这么想的,皇帝说对了呢。
胡恒秋:“是啊!皇上您圣明,那她儿子应该‘缴税’!反正他学校传授的那些技艺都是他娘的,他娘都得‘缴税’呢,他凭啥不缴?”
皇帝突然就有些噎住。
楚清产业使用的各种工艺,不是楚清发明的就是楚清改良的,都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皇帝也正是看中这些才会插手楚清的生意,用一些政策来换更大的“实惠”。
如果下手“明抢”也不是不行,可那么做吃相太难看,楚清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再做,小富即安呗。
更何况,像织机、改良纺车、高炉图纸,这些东西她都是献给朝廷的,若朝廷太过分,倒是自绝后路。
皇帝看了看手上的《棉花图》,瞪了胡恒秋一眼:“你小子,转着弯骂朕贪呢!”
胡恒秋马上堆笑脸:“瞧皇上说的,臣哪敢,臣就是寻思:割韭菜好还是拔韭菜划算?”
皇帝不同意这个说法:“亏你还是个指挥使!楚清说话都比你有学问!人家说的是‘可持续发展’!”
胡恒秋摸摸鼻子:“那不一个意思嘛。再说,韭菜的比喻也是楚清说的。”
皇帝转了话题,手指在《棉花图》的倒数第二页点了点:“呶,倒是个不贪功的。”
胡恒秋赞同:“是。”
皇帝把《棉花图》放在一边,说道:“这个图册,拿去刻板,印刷成册,各州府发放。”
胡恒秋:“楚清的儿子已经印刷了一批作为他学院的教材了。”
皇帝:“也免费?”
胡恒秋:“是。”
皇帝沉默不语。
胡恒秋猜不出皇帝的心思,说了另外一件事:“皇上,楚清汇报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楚清在大宣的棉花收购价是每斤十文,并在涂虎尔特的领主谷蠡王违约之后,不再进口他们的棉花。
这件事使得江南孟家为首的几大丝绸商看到机会,他们纷纷与谷蠡王下了订单,当然,收购价是楚清当初定下的七文每斤。
谷蠡王这两年因为棉花而赚的盆满钵满,因而在两国建交之事上不再积极主动,还建议沃斯王族也多种植棉花。
谷蠡王说:“只要有钱,没有建交的必要。我们是因为缺粮和铁才准备建交的,但是我们有了钱,这些都可以买到啊!”
沃斯王认为关键性的铁和粮食,如果只靠购买会很被动。
可是谷蠡王说:“我们自己种的粮食也不够吃,还是靠买。
只要我们有足够的钱,粮食可以买,铁锭也可以买,商人都是唯利是图之人,只要我们出钱,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不出十年,我们就可以直接攻打大宣,到那时,一切都是我们的,不需跟他们谈条件!”
谷蠡王又建议沃斯王:“英明的王,您应该号召全国都种植棉花,您知道吗,大宣人用棉籽油制作肥皂呢,我们既可以卖给他们棉花,又可以卖给他们肥皂,这不是赚两份钱?”
楚清的作坊没有对一些简单技术进行保密,比如肥皂,所以谷蠡王并不费事就得到制作方法。
这也是两年来双方互访了几次都没有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的主要原因。
对于建交这件事,大宣的皇帝并不急,他认为这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但是胡恒秋接下来讲的事情让皇帝感到了兴趣。
胡恒秋说:“江南的几大丝绸商开始争抢棉织品生意,想要把楚清挤垮,但是楚清的“宝清祥”已经在很多州府建了分号,并且有了口碑,所以想挤垮很难。
而这些丝绸商发现棉布的生产周期短,见利快,已经把大量的银钱放在收购棉花上。
大宣的棉花目前都掌握在楚清手里,所以这些商人基本上瓜分了沃斯国的棉花,以至于原本耕种粮食的维拉特地区也把粮田改为棉田。”
“他们不种粮食了?”皇帝问。
胡恒秋说:“是的,楚清的报告中提到这么一件事:当初洪国公杀死了涂虎尔特和和索特两个大部落的首领;
只有维拉特首领活着回去,他又掌握着整个沃斯国的粮食,所以引得另外两个部落的新首领一直是既仇视他又对他无奈;
而沃斯王的态度也很冷漠,因为只有维拉特首领活下来,对沃斯王来说是一种背叛,认为他当初没有尽力,所以自己的儿子都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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