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开工第一天,楚清为了鼓励工作积极性,给结了一次工钱。虽然加了上个月底的那几天,也不过才半个月的工钱。但是人人都很高兴。
今年农忙,为了能来楚清这里做工,家家都铆足了劲割麦子,愣是提前了几天收割完。收割完的第二天就下了一场雨,让稻田的水分也充足了。
接着就来楚清这里做工,就算赚的最少的人这半个月也拿到了一百多文钱。大伙干劲儿更足了,觉得今年真是个好年头!
计件工资,干得越多赚得越多。多制一个土坯子就多赚一份钱。这比往年去县城打短工收入多多了。
也不用看主家脸色,也不担心人家扣工钱,砖坯质量标准规定好的,只要达标就能有钱。在自家村子,也不担心楚清拖欠或者克扣。
饭食里还能见荤腥,比自家伙食标准还高。这真是赚得最省心的钱了。三个村的村民每天都热情洋溢的来上工。
快到午饭的时候,三个村的村长都来了,旁边还跟着两名衙差。几人来到砖窑跟前,衙差咣咣地敲铜锣,把做工的人全给吸引了过来。
“官爷,还是您老说吧,俺们也没学问,怕说不明白。”吴村长对衙差说道,面上恭敬,心里却想:挨骂的事儿,俺是不开口!
“大家伙都听好喽!”衙差趾高气扬地喊道,顺手又敲了两下锣,另一名衙差打开一张公文大声读道:“……边城重地,民心聚义,天现铁矿,助民安泰……就近徭役,全县轮换……下至十八,上至五十,每户一丁,为期一月……如有违令……”
一石激起千层浪,几百号人议论纷纷,声浪由弱变强。
“怎么又有徭役了?谁家还出的起人哪?”
“可不是嘛!家家都有服兵役的,地里干活的人都不够了!”
“这可咋办呐!俺家就剩俺爹一个男丁了,刚好五十!”
“你说这今年,刚觉得日子有盼头,就又……”
每个人都在说话,这声浪就越来越大,从刚开始的叫屈,就变成了牢骚、怨愤,语气也变得越来越激烈。
衙差直朝三个村长使眼色,示意他们控制下场面。三个村长个个无动于衷,一副“看我干啥?看我有用吗?”的表情。
衙差气得骂道:“什么就出不起人!我看这里就不少人嘛!光说没人没人的,那你们是啥?!”
三个村长就斜眼等瞪他,都在心里说,你这不是找死嘛!
这话可犯了众怒了!大伙嗷嗷地冲着两个衙差就开骂了。
老百姓平时看着都挺怕这些衙差的,但是衙差也不过就是给官府打工的,有没有正式编制都不一定。惹怒了老百姓,挨揍的也不是没有。
两个衙差心里也郁闷呢。这事儿怨我吗?又不是我征的徭役,你们发火管屁用!
但是人多,两名衙差也不敢太咋呼,只说:“行啦行啦!扯别的没用!这是朝廷的意思,县衙也不过是执行上面的命令。”
这倒是实话。大伙跟这儿争来喊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各家该服役的一个也少不了。
一上午的好心情就这么一下全没了!各家都闹心起来。虽然说服役只需一个月,其他的徭役也都免了,但是刚才衙差不是说过了么,全县轮完了再来一圈,还得服役。再说,开铁矿哪有一个月就完事儿的?那不得长年挖矿?
还有,这徭役就是无偿使用劳动力,这些服役的人不但得干活,还得自备粮食。以往服役,官府有时也每天发放一顿饭,也就两个窝头,主要还是靠自己带干粮。但是新皇登基这几年,战事不断,官府都不给发干粮了,全靠自备。
这种修桥铺路、采矿挖煤的徭役,又苦又累不说,每半月才给休息一天。每次服完役,人就得脱层皮。
虽然都无精打采,但是每个人手下的活却是一点没停,还越干越快。多干一点儿是一点儿,多赚一文是一文。
楚清心里也烦闷,这个大订单刚开工的第一天,就要没人干活了吗?实在不行,明天就去县城再雇些短工回来。那些要价便宜的流民是指望不上了。百家兴不是说但凡有徭役,流民就必须上的么。
晚上,村民们都回去了,他们要回家给去服役的人打包行李。下午的时间,基本上各家都确定了人选。
楚清找到百家兴,询问他的看法。百家兴给楚清吃了个定心丸:干活的人不会少。
“为什么?”楚清不解。
“下午我听了各家的议论了。他们就算男人去服役,家里还有老人、女人和孩子。”百家兴解释道。
“在家门口就能挣钱养家,这样的活可不好找,他们都珍惜得很,再说,除了挖土、挑土,没太大的体力活。力气小点的也能干。我听他们说,反正一天管两顿饭,大不了晚上收工晚点,怎么也能保证现在的收入。”
“甚好,甚好。”楚清总算不薅头发了。
小宝递给百家兴一个袋子上印着大拇指的点心包。然后还不忘收回空纸袋。
“咱们的人也得去,这次我就带头服役,下次你看着怎么轮换好。那十个长工肯定得去了。”百家兴又说。
“不是说可以‘纳银代役’吗?”楚清问。还是叫“雇人代役”来着?反正意思就是交钱代替服役的意思。
“老大,五两哪!五两都够娶个媳妇儿了!当兵战死沙场,朝廷也才给五两抚恤银子。咱不花那冤枉钱!不就一个月,挺挺就过去了。”百家反对。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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