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翰勤想了一下,笑呵呵地对楚亦瑶说道,“如今金陵生意不好做了,几十家商行都是从大同运的货,换了丘岳的,说不定能另外辟出一条路来,你们也知道,暮行出事的那条船,上头还损了不少东西。”
楚亦瑶眼底闪过一抹嗤笑,这不就是在提醒她和二哥,商船出事后,不仅大哥没了,商行还损了一大笔的银子,买不起贵的就买便宜的,总不能生意都不做了。
听闻至此,楚暮远也微皱了眉头,金陵做生意的有哪一个是闭着眼睛的,统统雪亮的很,好的极好的他们一眼便知,以次充好就是他这个外行人都知道行不通,“二叔,商行的都是些老顾客。”
“暮远啊。”话音刚落,楚翰勤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些惋惜,他走过来拍了拍楚暮远的肩膀,“你长大了,二叔也不能瞒你们了。”
楚翰勤把他们带到了楚家正在卸货的船附近,天色已暗,两旁船沿边上都挂了灯,甲板上来来去去的都是工人,码头这搭起来的棚子内放满了楚家的货物,楚翰勤指着这船对楚暮远说道,“按理说,你爹这么多年努力下来的东西,二叔不能说什么,不过这么久以来你也看到了,楚家在金陵虽有一地之席,但比起金陵四大家来说,还是相差甚远,其中很重要的一点,你爹和你大哥都不肯打破以往的方式,十几年来不管是货运还是合作的商户,都是老的那些,你爹在世的时候肯定常说吧,生意做熟。”
“十几年来就这么些个做熟的,就永远也做不大,而且都是老商户了,你爹和你大哥也不好意思多赚人家的钱,暮远啊,你说这做生意的,哪能这么宅心仁厚。”二叔字里行间透露着对爹和大哥做法的不赞同。
楚亦瑶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从甲板到码头上下的人,这些话,若是第一次听到,她也许会觉得爹和大哥真的做错了,当初十几年来楚家商行合作的伙伴,有不少赔本要倒闭的,爹都援助过,甚至是货到了银子都没付就送给人家去卖用来周转,这样一来,楚家这边势必也要受到不少影响,受到牵连,一样是赔本破产的结局。
过去她不信,但在楚家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也就是那些爹曾经伸过援手的人给了帮助,尽管对当时的楚家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此刻的她明白,这些都是爹娘坚持的稳中求胜得来的。
看着二叔那侃侃而谈的神情,其中藏了多少二叔的野心,徽州老家不是二叔可以掌控的,而如今的楚家,不正好拿来给他展现所谓的拳脚。
“二叔也知道这么做很冒险,但是暮远啊,这险中求胜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的。”楚翰勤几声叹息止住了楚暮远的疑问,楚亦瑶回头看棚子里这越堆越高的货物,佯装随意地问道,“二叔,若是我们家原来的客人都不喜欢丘岳的瓷器,这些东西你要卖给谁啊?”
楚翰勤看向楚亦瑶,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笑道,“亦瑶啊,若是之前的客人不喜欢,自然会有别人想要的,你还是个孩子不懂。”
“二叔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么,我娘当时帮着爹可多了,对吧二哥。”楚亦瑶咧嘴一笑,无害地看着楚翰勤,一旁的楚暮远也觉得妹妹这些日子对商行的事似乎关注的很多,打趣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都想跟着二叔管商行的事。”
楚亦瑶回头冲着他扮了个鬼脸,娇俏道,“那可不,二哥你学,那我多替应竹学着点,回去好教他。”
“得了吧,你教他?”楚暮远眼底闪着一抹宠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楚亦瑶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一旁的楚翰勤笑着看着,却瞧不清他眼底的真实…
回到楚家已经天黑了,过了吃晚饭的时辰,宝笙守在门口听到院子门口的动静声,命丫鬟去小厨房把热好的饭菜拿过来,自己则快步走到了门口迎向了楚亦瑶。
“那边怎么样了?”楚亦瑶走进屋子,孔雀早就准备好了衣服,换下了男装出来,外面已经布好了碗筷,楚亦瑶喝了一小碗的汤才开始吃饭,宝笙在一旁说道,“已经收拾妥当了,如今这时辰楚二夫人和三位堂小姐也已经用过饭了。”
楚亦瑶微抬眉,这么安安稳稳地能把饭给吃了没闹事,还真不是二婶的风格,想罢,宝笙又补充道,“堂三小姐似乎是因为赶路匆忙,有些小佯,饭后少奶奶差人请了大夫去瞧了。”
楚亦瑶放下碗筷并没有答话,孔雀见此命平安把东西撤下去,自己则去泡了一壶花茶来给小姐喝。
半个时辰之后,楚亦瑶靠在躺椅上,黑长的秀发垂在那,底下是一个炭盆,捂着碳不断地冒着热气上来,楚亦瑶手中一本账册,穿着寝衣,身上盖着毯子。
宝笙一缕一缕地梳着她的长发在炭盆子上烘干,那灰炭堆里还隐约可见花瓣,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月季的清香。
“小姐,您不去看看妙蓝小姐?”宝笙把炭盆子挪开,在发梢上抹了一些香发散,楚亦瑶放下账本搁在一旁的桌子上,起身穿了鞋子,淡淡道,“无须我去看,指不定明天她就过来了。”
宝笙拿过外套给她披上,楚亦瑶走到了自己摆放一些小玩样的架子旁,这个比她还高了许多的架子上放满了好东西,十年来都是爹娘和哥哥们送给自己的,不少都很贵重。
楚亦瑶踮起脚从上面拿下一个藏青色的盒子,里面是一块椭圆的翡翠,没有额外的加工,就只是磨成了拳头大小的椭圆,是大哥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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