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小砧和杜桓刚脱离了食人树险境,正在黑森林里艰难走着。
蔺小砧突然指着前面一个黑泥潭道:“你看。”杜桓一惊,以为又有什么怪物。
“那些野人身上抹的莫非就是这种黑泥?”杜桓看着前面一个黑泥潭道。
林子越来越稀疏了,路也越发好走了,荆棘渐少,且慢慢有小路了,而那些黑泥潭也不时可见,东一处,西一处的。
“有路就必定有野人族出没,幸好日头偏西了,或许他们也出林子了,否则”蔺小砧说话也有些喘了,放下杜桓,走到旁边的黑泥潭边,用一根树枝往里搅了搅,没有异样。便一只脚踹了下去,然后整个人都扑倒泥潭里,还打了一个滚儿,最后将头脸也埋在黑泥里。
杜桓道:“蔺小砧,你疯了哦,我知道了,你要扮成那起孤涂人。”
蔺小砧从泥潭里站起来,从她的一口白牙可以知道她在笑:“你跟我两天,越来越聪明了,孺子可教也,还不快下来。”
杜桓笑道:“东蜀山第一美人,如今成了第一泥人。”也扑倒那泥潭中。蔺小砧也是顽皮,扯着他的脚又把他滚了一转。怕手道:“好一个老牛打滚。”
杜桓站起来道:“怪了,我还怕冷,谁知这泥浆裹着,还暖和了些。”
蔺小砧伸手敲在杜桓额头上,笑道:“净胡说。”
“真的,你不觉得么?”
蔺小砧想了想,道:“是了,我的内力修为也算不错,冷热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也没有去注意,你一说,还真是。诶,这泥浆还有些草药香味呢”
“别再说了,再说都可以当饭吃了。”杜桓说完,二人都忍俊不禁,“真的,比饭还好,我这伤口抹了这泥浆,虽然还是疼,却有些凉幽幽的,这是为何?”
“嗯,”蔺小砧认真起来了,将那黑泥仔细嗅嗅,道:“当真是草药香味,总之,这黑泥或许是好东西哩,难怪那些野人要抹得全身都是,我还以为他们觉得这样就美呢。”
正说着,突然听见远处有怪叫声。是孤涂族的人。蔺小砧忙拉着杜桓趴在泥潭的坎下藏着。
“再往前,或许孤涂族的人就多了,把黑泥再抹匀涂厚些。”
“还是不像他们。”杜桓看看泥浆里的蔺小砧道。
那泥浆真是黑得如墨汁一般,蜀山其他地方也不曾见过。
蔺小砧道:“就算不像,至少天一黑,裹了这层黑泥,人家也不容易看见我俩了。”
“是了,等风干了就像了。”
“不尽然,”蔺小砧道,“你道为什么不像,他们是赤身涂抹的”
“对啊,我们穿着衣服,怎么会像”
两人都不说了。
蔺小砧看着杜桓,终于下了决心:“脱衣服。”
杜桓:“啊?来真的。”
“难道食人族会给你来假的?”
“脱。”蔺小砧命令杜桓道。
杜桓嘟囔道:“我倒无妨。”将上衣tuō_guāng,抹了厚厚一层泥。蔺小砧喜道:“十分像了。”杜桓道:“背过身去,我把下身也涂了。”
蔺小砧背过身去,道:“也不必脱完了。”
杜桓涂抹完毕后,蔺小砧一咬牙道:“以后你不许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杜桓指天为誓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野人知,再无旁人知。”
“才不能让野人知呢。转过身去。”
杜桓转过身去,许久许久,忍不住回过头来,蔺小砧也涂抹完毕。
“你敢看?”蔺小砧急道。
“你就在我面前,我不看你看谁?再说了,就只看到黑泥,还能看到什么?”
蔺小砧低声道:“你不准胡思乱想,我还穿着衣服呢。”好在黑泥涂脸,杜桓也看不见蔺小砧的脸上发烫,其实杜桓也脸红呢。
杜桓一迭声道:“不敢,不敢。”杜桓从前本是有些轻薄的公子哥儿,但对蔺小砧自是不同,这时怕蔺小砧难为情,故意岔开话题,抬头看天道:“怕是辰牌时分了。没听见野人声音了。”
二人上了泥潭,等着泥浆风干。
蔺小砧倒是忙开了,用杜桓的外衣将她二人脱下的衣服包好,又将她的取火的家伙,七个小指头大的银子仙女,一个小小的罗盘针和其他几样物件一起包好。之后便用软剑就近剥了几大块树皮,用一些带叶的树枝,细细的软藤做起了孤涂族人的那种围腰样式。
杜桓坐在树下,叹道:“真是手巧,以后谁娶了了你,真是福气。”
“反正你不休想。”
两领孤涂式的围腰做好后,身上厚厚的黑泥虽然还没有干透,也差不多了,本来担心黑泥干了要起裂脱落,现在看起来不会,反倒越干越贴身,只是皮肤绷得有些紧。蔺小砧试着舞了一下她的剑,也没什么影响。
二人围上树皮软藤围腰,互相一看,活脱脱两个孤涂族人。
“仔细看还是不像,你道哪里不像,眼睛,还有你的牙齿。”杜桓道。
“为何?”
“孤涂族人的眼睛没你这么漂亮的,牙齿没你这么白的。”蔺小砧啐了杜桓一口,心中很是欢喜。
“反正我们又不会和他们近处相处。”蔺小砧说罢叹道,“我蔺小砧要逃出蜀山,逃进过死人的坟,逃进过活人的戏,今天逃到野人堆中,也该到尽头了吧。”
“我杜桓追寻红颜知己,做过呆人,做过疯人,今天做了野人,只怕还没到尽头。”
“呸,你的小命倒要到尽头了。”
路好走些了,二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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