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些日子,等君羡羽长开了,所有人都发现,这位小皇子,不像爹,不像娘,却像极了他的小叔叔,也就是那位伏龙殿殿主。
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一时之间,宫中流言蜚语纷起。
皇帝刚开始还愿意相信云柔,可是他这种身份的人,一般都有一种通病,就是疑心重,耳根子软。
三人成虎,就算是留言蜚语,说得人多了,也成了真相,至少他认为是真相。
那位殿主为了保护云柔,索性丢下一切,远走他乡,断了和大家的一切联系。
可是,他没料想到,他的远离,换来的不是他们和好,而是云柔和两个孩子受了欺负都不会有人再帮忙。
渐渐地,皇帝开始疏远云柔。
在皇宫这种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地方,一个举目无亲,没后台又失了宠的妃子,地位可想而知。
云柔从一开始就没对皇帝报什么希望,演变成这种情况,她对皇帝更是彻底绝望,死水一样的心湖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云柔都是如此下场,更别说从一出生就不受父皇待见的君羡羽了。
身为父亲,那位皇帝连名字都没留给两个孩子,就这样让他们自生自灭。
她的宫殿,也从原来的辉煌热闹,到后来的萧条破败,到最后的直接变成冷宫,那一年,君羡羽和君冰舞四岁。
冷宫的待遇,就是冷饭,馊菜,食难下咽,云柔是公主,虽然不太受宠,可好歹也是在锦衣玉食中长大的,一瞬间从天堂落入地狱,那般滋味,只有她自己懂。
可两个孩子正长身体,怎么受得了?
而且,夏天便罢,严寒的冬日里,母子三人的份例,还不够一个人的。
他们分到的棉花,是最低等的宫女和太监都挑剩下,顺被拿去扔掉的,可就是这种棉花,还是没有多少。
做棉衣,缝棉被,棉花不够,云柔公主就将自己那份省下来给两个孩子,寒冷的冬夜,宫里分到的炭火根本点不燃,晚上太冷,母子三人只能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用各自的体温取暖。
皇帝根本不管他们,宫女太监们也都是攀高踩低,没办法,身处皇宫这种吃人的地方,这是他们生存的方式。
他们不落井下石,云柔就该偷笑了。
后来还是宫中一位好心的老嬷嬷看不下去,偶尔偷偷给他们塞点生活必需品,母子三人的生活才渐渐好转。
天岚他们看着湖中映出来的景象,心中都是酸酸涨涨的难受。
驭风小爪子抹着眼睛,躺在天岚怀中抽噎着,整个禁地都是它抽噎的声音。
众人齐齐朝它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家伙,至于么?
“小爷也没有父亲,最知道这种受了欺负都木有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好可怜啊!”
驭风抽抽嗒嗒地说着,却一下子敲进了众人的心房。
像君羡羽的那位父亲,有了真的还不如没有。
只是天岚不明白,君羡羽后来又为什么变成二公子?又为什么,是君冰舞继承皇位?
湖面上,开始漾起圈圈波纹,画面也开始模糊,等再次清晰的时候,故事已经快进了一大段,君羡羽和君冰舞已经八岁。
好景不长,那位曾经帮助过他们的老嬷嬷一年前就去世了,他们母子三人的生活又被打回原形。
两个孩子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发育得很差。
尤其是君羡羽,明明八岁,可一眼看过去,还不如五六岁的孩子个头高,面黄肌瘦,小身板薄得跟纸片一样,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走。
这中间还有一段心酸的故事。
因为不受父皇疼爱,幼年的君羡羽和君冰舞倍受欺凌。
听说他们是野种,那些得势的皇子公主特别喜欢欺负他们,打骂是家常便饭。
两个孩子那会儿小,不能还手,所以每次遇见那群恶霸一样的兄弟姐妹,他们都绕道走。
有一次,那些人不知哪里弄来一只斗鸡,将它和君羡羽关在大铁笼里,君冰舞正好不在,侥幸逃过一劫。
那斗鸡长得极其凶猛,而且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那种。
却并没有想象中的人鸡大战,那会儿的君羡羽胆子可小了,一看见这么威猛的家伙,他就吓得腿软,拼命拍打着笼子让他们放他出去,那群孩子却只是在外面狂笑。
君羡羽四处奔逃,可笼子就这么大,他能逃到哪里去?
仓皇之中,他摔了一跤,以一种狗吃屎的姿势,极其狼狈地摔在地上。
旁边的孩子拍着手,笑得更欢了。
他想爬起来接着跑,那斗鸡却已经追上来,一眼相中了君羡羽的小屁屁,它一阵猛啄。
君羡羽惨叫一声,连忙抬手去挡,那鸡又啄在他小手上,尖锐的喙刺破了他的皮肤,小手上鲜血淋漓。
那群孩子嚣张地笑着,打开笼子,带着他们胜利的小将军扬长而去。
君羡羽从笼子里爬出来,眼泪银豆子一般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不知道,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他?
天岚看着,心脏骤然一痛,脑海中倏然涌现出当日君冰舞的一段话。
君冰舞说,八岁到十三岁,是君羡羽最痛苦也是最坚强的几年。
更据说,那段时间内,他疯过。
池塘中的画面继续往前,前些年的苦难让云柔落下了病根,旧病复发,她连日高烧,烧得神智不清。
两个孩子又急又怕,不得已,君冰舞留下照顾母亲,君羡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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