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之所以一天一夜都按兵不动,还不是怕他到时不肯屈服,先按捺着性子晾一晾,好从心理上压倒他。
似乎这种时候,谁能耐得住性子,谁就能笑到最后一样。
其实对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不管出于什么方面考虑,他都不可能将夏星衡的生死置之不顾。
不过,对方谨慎一点对他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最起码,对方熬着他的时候,自己心里也肯定不好受。而且,对方肯定没有想到,晾着他的时候,其实也等于变相给了他准备的时间。
夏夫人见他说得笃定,这边为夏星衡担忧的心情才刚刚淡了下来,那边却又再度为他难过起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论刀子割在哪,痛都在她心里。
夏夫人微微张嘴,想要说什么,夏星沉却似能内心一样,直接便道,“母亲若是有空的话,不如帮我缝件袍子吧。”
内疚担心什么的,她根本不需要。所以,阻止她胡思乱想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一件让她暂时无法分心的事来做。
夏夫人岂会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最后,只能神色复杂的,轻轻点头,“好,我稍后就找布料给你缝件袍子。”
一个时辰后,有个小乞丐畏畏缩缩的往右相府门口送来了一封信。
不过,这封何人手笔的信,并不是送给夏星沉,而是指明送给夏夫人的。
“给我送的信?”夏夫人为了阻止自己再陷在忧虑焦躁中,果然找了料子专心志致的给夏星沉做衣裳,却忽然管家拿着一封信前来花厅找她。
“是的,夫人。”管家恭敬的将那封没有署名的信双手奉到她跟前,“就是这封信。”
夏夫人让冬梅将手里刚缝了开头的袍子拿走,这才接过信来。
打开之前,她先管家,“告诉星沉了吗?”
她问得平静,可细,一定可以发现她眼底隐着无奈与犹豫。
“大人正往府里赶。”
言下之意,夏星沉已经知道了这封信的存在。
其实夏夫人心里也有猜测,这封信里面估计就有夏星衡的消息,可是她拿着这封信。如今却没有迫切打开的心情了,因为打开这封信之后,极可能意味着两个儿子,她会失去其中一个。
这种选择,她相信无论对于哪一个母亲来说,都是残忍而艰难的。
管家将她的犹豫不决里,却也没有出声催促。
而收到消息的夏星沉,很快就赶回了府里。
他来到花厅,第一眼就夏夫人拿着一封信迟迟不决的模样。
“母亲,”他快步走近前,轻声道,“这封信不如让我来拆吧。”
夏夫人恍惚中还来不及拒绝,那封分普通的信就已经到了他手里。夏夫人微垂的目光瞟过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连目光也似隐约中透了颤意。
“想知道夏星衡的下落吗?想让他完好无损生龙活虎的回来吗?想的话最好乖乖按下面说的去做。”
夏星沉手一扬,就将信笺展开,轻声读了起来。
“明日申时两刻,请夏夫人亲临酒楼一品香,当众宣读一封夏老爷的遗信。”
“至于信的内容,夏夫人准时到了一品香,到时自会知晓。”
“想必为了夏星衡的安全,夏夫人一定会准时赴约的,对吧?”
“对了,为了夏星衡小公子的安全,夏夫人还是别做其他多余的事情为好。”
夏星沉一句句往下念,夏夫人的面色便一层层的白下去,最后,他念完,她的脸色已然苍白得全无血色。
什么亡夫密信,当然是莫须有的东西。
可是,有人需要她的身份还有那样一件有说服力的东西,将夏星沉置于死地。
夏夫人脸色泛白的同时,心里却已然痛苦得扭曲痉挛。
“母亲不用担心,”夏星沉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上前握了握她发颤双手,“我们,都会好好的。”
对方用星衡逼他就范,逼夏夫人当众公布他的身份,不就是……。
这游戏才刚刚开始,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夏夫人茫然痛苦又愧疚的他,“可是星沉,这件事……。”
“母亲,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夏星沉微微一笑,那慵懒随意的温和笑容隐去平日文雅fēng_liú的模样,他清隽的脸庞却自多了一股让人安定的力量,“有空的时候就帮我缝件袍子,然后该做什么做什么。”
夏夫人苦笑一下,她也想做到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即便是装样子,事关她两个儿子,她也没法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夏星沉也没再多说什么,就是再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温和又劝慰一句,“母亲,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呢。”
“这封信,我暂时拿走了。”
夏星沉走后,夏夫人坐立不安,就是勉强强迫自己定下心缝袍子,没缝上两针她便走神得厉害,不是刺伤指头,就是用力过度频频扯断线。
“夫人,”冬梅已然伤得十根指头都是针眼,红着眼眶再也去了,“你还是改天再缝这件袍子吧,不如奴婢陪你到花园里走走?”
冬梅故意惊喜的逗她开怀,“奴婢,你前些时候栽种的花籽今天冒出小芽来了。”
夏夫人除了苦笑,都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不过倒是如冬梅劝慰一样放下了针线。
一天后,夏夫人忐忑不安的如约出现在一品香。
这座京城最为繁华热闹的酒楼,几乎从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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